他笑呵呵地冲应北郁道:“大将军,你可回来了?”应北郁听得出他的嘲讽,他也不在意,将帷帽摘下,索性直接递给了他。池倾歌猜得没错,应北郁长得极好。肤如温玉,不带任何一点瑕疵。一对剑眉翻起,墨黑的眼中似着深深的潭水,平静无波,不甚波澜,似乎永远无法透过那双眼窥探到他。他此刻分明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那少年也不在意,凑上去问道:“你这两天出去的挺频繁啊,是有什么事情?”这人是应北郁的心腹,李长庚。他们跟着应北郁一同进的京,应北郁是去参加太子大婚了,而他们没有资格,只得待在安置的府宅内等待告令。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无聊极了。反倒他们的将军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是在处理什么。应北郁摆摆手,声音如同水流淌落山泉般清澈:“你将原先圣上赐予我的那宅子打扫一下。”李长庚疑惑了下:“是清源巷那座?”他看到应北郁点点头,顿时奇怪极了。将军不是向来不喜欢那座府宅的吗?怎么还特地要他去打扫?“将军,这可能……不行。”李长庚忽然道。对上应北郁的目光,还以为他违抗军令。吓得他急忙摆手:“哎哎哎,您别这么看我。是边塞传来消息说,夷人反扑了。”应北郁听罢,皱起了眉头,不禁问道:“现在战局如何?”“两军交手已有数日,胜了两仗,败了一仗。此刻夷很驻扎在我朝边塞数十里处,不知何时会再次进攻。”长庚将他得到的情报一一说明给应北郁,他看着应北郁越发阴沉的眼神,他也知晓现在战局已经是迫不容缓。应北郁沉了一下,沉吟道:“命待兵将士,收拾好行囊,披月出发,赶往边塞。”“是!”他看着李长庚匆匆下去传令,独坐在院中石椅上。原本他只是提个醒而已,没想到一语成谶。也不知道当她有难时,却发现他已经走了,会不会失望。院中桃花被秋风摇下,纷纷扬扬落了下来。他张开手,一片粉嫩的花瓣便落在了手中。花香萦绕着鼻腔,他回想起了那一次的相遇,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将军!全军一百二十八人,集合完毕。请下令!”李长庚站得笔直,丝毫不见方才聊天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应北郁在听到他的脚步声时,那片花瓣已经被他随手扔了。眼中的温柔一扫而尽,再抬起头时,眸中已然附上了一层薄冰,随时凝结成杀人的利刃。他冷声一句:“出发。”不消片刻,府宅里便空无一人。只余石椅上丝丝余温,证明方才有人在此。池倾歌不知道此事,她正想着要如何将被应北冥扣下的和离书呈给圣上。早知应北冥如此不讲信用,她早该亲子拿与圣上的。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太子妃!太子妃!”一人忽然急冲冲地冲进了她的房间。池倾歌脑袋胀胀的,她现在听到太子妃这个称呼她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