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厂番子的攻心战术很有用。高一飞忽然明白了一个事实。他的靠山可能真的准备牺牲掉他了……现在唯一能做的是把他们全拖下水。牵扯的人越多自己才越安全。于是他颤抖了一下道:“老夫签。你们赶紧把我儿拉起來。”
“这才是俊杰嘛。”番子头目满意地一挥手。老牛又迈动了步子。将高雄带出了水面。此时高雄已经喝了几口水了。一出水面就疯狂地咳嗽。可见呛得不轻。这次时间稍长的水下经历让高雄的态度有了些许转变。他咳嗽完了就带着哭腔喊道:“爹爹。孩儿要死了。他们让你做什么就照做吧。孩儿实在受不了啦。”
高一飞拿起毛笔。在儿子的供词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道:“老夫还有事情要说。此事和我父子关系不大。真正在幕后起大作用的还有户部、工部的……”
京城。镇武侯府。彭静蓉拿着几张纸坐在刘子光对面。愁眉紧锁。
“我派人拿着猡猡的生辰八字去找高人隐士算过了……这孩子的八字果然非同一般。他们甚至都不敢告诉來人结果。说是怕泄露天机。只有一个峨眉山上的瞎眼老道说出了结果。”
彭静蓉顿了顿。看着刘子光的眼睛说:“此子天生贵胄。乃帝王之命。”
刘子光腆着脸说:“我儿本來就是王嘛。淡马锡王国的国王。”
彭静蓉正色道:“你我都知道那是咱们经营來的一个王位。做不得数的。再说了。帝王帝王。皇帝才是帝王。小小的藩王哪里能称得上一个帝字。世界上有些事情不相信也得相信。或许你这个儿子真的有可能…某朝篡位。”
书房里顿时陷入了平静。刘子光不说话。彭静蓉也不言语。他们都被这件事情困扰的说不出话來。半晌。刘子光才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必为几十年以后的事情苦恼呢。再说了。凭什么老朱家坐江山。我老刘家就不能坐一坐。千秋万代是不可能地。改朝换代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嘛。”
彭静蓉被他大逆不道的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看门外。还好沒人听见。她坐回椅子。长长叹了口气。道:“不管了。也管不了。”能让睿智的彭大小姐如此苦恼烦闷。这还是头一遭。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雪山之巅。吐蕃佛国的首都八角城。上一任金轮法王的葬礼正在进行。数千名穿着赤红色僧袍。坦露着健壮胳膊的喇嘛双手合十。形成庞大的送葬队伍。宏伟的佛宫上。三百名喇嘛一起吹响巨大的法器。声音悠长悲哀。吐蕃佛国是政教合一的国家。也是大明的藩属。一把手称作金轮法王。法王圆寂的时候会指出一个大致方向。表示自己的灵魂将会去那个方向。然后过两年喇嘛们会派人去去寻找转世灵通。一般会找三四个聪明伶俐又用佛缘的小孩。带回八角城在宗主国派员监督下。金瓶掣签选出下一任金轮法王。
佛国和大明之间的领土都处于半独立状态。和南京的联系早已中断多年。早年京城派來的驻吐蕃大臣已经病死多年了。执政的噶伦们也忙的不可开交。谁也沒想到过要把法王圆寂的事情通知京城。
法王的葬礼极尽哀荣。臣民全体带孝。三年不吃荤腥。法王的遗体实行了天葬。望着雪山之巅盘旋的老鹰。执政噶伦和几个大喇嘛一起将目光转向法王临终前所指的方向——遥远的东方。这次的转世灵童。到底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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