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中其乐融融。乾清门外却禁卫森严。十六个大内侍卫守住宫门严禁任何人进出。急得前來告状的钱谦益和侯询团团转。老尚书的面子被刘子光辱沒了。状元郎的帅脸也被抽花了。面对无赖加无耻的镇武侯。老人家只能告御状了。可是等了老半天都不见皇上下旨召见。听侍卫说陛下和镇武侯有要紧的军国大事商议。不许任何人打扰。
两个老臣才不相信朱由校会和刘子光商量什么正经事情。因为他们已经听见乾清门里面传來的机器轰鸣声。沒错。此时刘子光正陪着小皇帝玩新开发的越野车呢。高底盘。四轮驱动。结构简单耐用的越野车是烽火四轮车的改进版……去掉了所有的装饰品之后的产物。用空心铁管和铁皮焊接的车架。四个充气橡胶轮子。改良型烧提纯猛火油的发动机。前面两个铺着藤垫子的座椅。后面是一个小货舱。能装四个士兵或者是五百斤货物。乾清宫院子里用黄土和砂石堆成了起伏不平的山地。小皇帝驾车。刘子光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两个人玩的正开心呢。
本來刘子光进宫是想和皇上谈谈关于长公主婚事的问題。可是碰上热情的朱由校邀请來一同试新车。一來二去便把这个话題耽误了。这辆越野车是朱由校帮大明军队设计的军用轻型突击车辆。适合在平原戈壁使用。将來打西夏。打满清的时候都能用得上。为了设计这辆样车。朱由校可沒少花心思。最近一段时间的朝政都是放给魏忠贤和内阁去做的。
两个人在宫里试车。宫门外的钱谦益和侯询可气歪了鼻子。朱由校喜欢这些奇计淫巧的东西大家都知道。可是居然为了玩耍而不接见臣子就未免有些过了。钱谦益仗着自己的身份尊崇。硬是要往里面闯。乾清门侍卫并不是刘子光的嫡系红衫团。而是大汉将军出身。别看身量高大。貌似鲁莽。其实心里清楚得很。什么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这钱阁老就属于不能得罪的系列。
乾清门被钱谦益拿着笏板砸开。十六个侍卫居然沒挡住两个老头。二人冲进來之后。看到好端端的乾清宫被弄成这副样子。都痛苦的摇头叹息。再看到副驾驶的位子上坐着的刘子光。愤怒(www.ibxx.com)的心情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礼部尚书当场就演起了全武行。要为国锄奸。打死刘子光这个带坏小皇帝的大奸臣。
这话有点言过其实了。朱由校打小就喜欢摆弄高科技的玩意。刘子光只是起了个推波助澜的作用。何罪之有呢。侯询不能当面训斥皇上。只好拿刘子光开刀了。反正他以直臣自居。不怕得罪权贵。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当然打不过刘子光了。一双手被刘子光抓住动弹不得。刘子光压着火沒有还击。要不然十个侯询都死了八百回了。这边朱由校看不下去了。出言劝道:“侯尚书为何紧抓着镇武侯不放呢。这越野车是朕做的。和刘卿并无干系。有什么你就冲着朕來吧。”
听到这话。侯询更加愤怒(www.ibxx.com)了。摇晃着脑袋哀叹道:“玩物丧志啊。玩物丧志啊。东林诸公好不容易从奸党手中帮皇上夺回的天下。又要沦落了在佞臣手中了…”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钱谦益也走了上來。苦柬道:“陛下乃一国之君。切切不可沉迷于声色犬马。刘侯爷您身为重臣更应该多劝劝陛下。不能跟着胡闹啊。”
朱由校虽然亲政了。但毕竟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对于年龄能当自己父亲的钱、侯两位大人还是很尊重的。听他们这样一说。顿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一点沒有当皇上的样子。辜负了大家的希望。想到这里。朱由校的脸红了。
可是刘子光却不这么认为。他忍不住出言反驳道:“二位大人此言差矣。皇上身体力行。为禁军研制四轮车怎么能说是声色犬马呢。这是为国操劳。为江山社稷着想。你们不帮忙也就罢了。怎么可以诬陷皇上。诬陷本侯呢。”
“你。”侯询狠狠地瞪了刘子光的一眼。怒(www.ibxx.com)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镇武侯。这么一说你不但无过。还有功了。这乾清宫是大明皇帝处理政务的场所。不是你们玩泥巴的地方。摆弄些铁皮壳子就是为国操劳了。佞臣啊佞臣。皇上数月不理政务就是受你的迷惑。”
刘子光也急了。大声道:“这是禁军在戈壁滩上使用的战车。不是什么铁皮壳子。皇上体恤士兵。日夜研制战车。为的是大明将士少流血。多大胜仗。这样勤勉的皇帝你还不满意。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让皇上学你那样。晚上泡在秦淮河上的画舫里让姑娘嘴对嘴的喂酒喝就是为国操劳。”
侯询老脸一红。顿时语塞。有其父必有其子。侯方域喜欢流连于花街柳巷。又一半是受父亲影响的。南厂番子对刘子光的政敌都加以监视。侯询昨天晚上还在秦淮河上喝酒狎妓呢。喝的烂醉如泥。丑态百出。他以为那是个私人会所。沒想到还是被刘子光知道了。这下子脸皮沒地方放了。不过老家伙就是老家伙。几秒钟就缓过來了。哼哼的还想反驳刘子光。那边皇帝发话了:
“朕确实是在为兵部研发战车。如果你们來就是为了阻止朕。那你们是打错主意了。”朱由校本來还觉得有点惭愧。仿佛小孩子沒做完作业被大人发现了一样。这会子听刘子光振振有词的一席话。朱由校顿时感觉到了自己的伟大和正确。而且对关键时刻帮自己出头的刘子光更加信赖。你说都是同殿为臣的人。说话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这帮老头子说话一个比一个犯嫌(南京话讨厌的意思)。人家刘子光咋就这么明事理。说话贴心窝子呢。
朱由校强硬的回答让钱谦益和侯询很吃惊。不过现在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題已经不明智了。重要的事情还沒办呢。钱谦益给侯询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撩袍跪倒道:“陛下。臣要告镇武侯行凶打人。”
朱由校奇道:“刚才明明是你殴打镇武侯。怎么现在反诬他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