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光打量一下阴森森的鬼宅。门上挂着硕大的铜锁。墙壁上爬满了壁衣。他略一思考。退后两步。纵身一跳。踩着院墙就上去了。伸手一扶墙头。轻轻落在了院子里面。地上铺的是砖。砖缝里挤出杂草。看样子好久沒有人打理过了。
天气闷热。六月的天如同孩儿的脸。说变就变。一道惨白的闪电在天边无声地闪过。随后是低沉的闷雷滚过來。要下雨了。刘子光紧贴着院墙往里面走。闪电的光芒中可以看见破败的院子里沒有铺转的地方。已经是齐腰深的蒿草。草丛里面似乎有什么小动物在迅速地窜动着。这样的地方聚居黄鼠狼之类的东西也沒什么希奇的。刘子光并沒在意。
正堂的门是虚掩的。伸出一推。门吱吱呀呀地开了。灰尘落了下來。一股霉味扑面而來。闪电越來越近了。雷声也越來越响。屋里虽然沒有掌灯。但是凭着刘子光的目力。可以看见厅堂里的条几。太师椅。还有中堂上已经看不清面目的一张高山流水图。只是那太师椅上并沒有灰尘。仿佛这关闭多年的宅子里还经常客來客往。刘子光不动声色眼角四下观看。大梁上似乎有什么晶晶亮的东西一闪。然后是一道风声从窗口跃出。有古怪。刘子光紧跟着那个奇怪的影子从空荡荡的窗口跃出。落地就是耳房和后跨院之间的月亮门。那个奇怪的影子忽地一闪就消失在月亮门之内。看动静体形不大。是个什么小动物。
有些起风了。院子里的大树随风摆动。树影婆娑。有一滴水落到了刘子光鼻子上。然后是大嘀大滴的雨点砸在地上。下雨了。刘子光跨进月亮门。四下一望。墙角有一口古井。然后是黑咕隆咚的后宅厢房。那个小动物就消失在井旁。难道跳进井里了。刘子光围着井台转了两圈细细打量着。脑海中浮现出贞子从井里爬出來的画面。饶是他胆大包天。也有点心惊。难不成这井里真能爬出來个女鬼不成。他下意识的把飞刀握在手里。
雨突然之间就下大了。闪电和雷鸣之间的频率也加快了。随着一道粗大的闪电划破长空。对面的墙上忽然出现一幅图像。一个男人正把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往井里推。刘子光一个机灵蹦起來。我操。真有鬼。恰在此时。一声炸雷当空响起。刘子光转身想逃。就在回身的那一瞬间。正看见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脸前。挡住了半张脸看不清面庞。
刘子光头皮发麻。手一翻飞刀出手向那女鬼飞去。那女鬼身形一闪便消失了。在消失的同时手中一个白乎乎的东西向刘子光射了过來。自从上次被石灰包袭击以來。刘子光就不敢随意乱碰暗器了。他低头一躲。可是那黑东西居然在空中一转。径直落在他肩膀上。顿时一阵刺痛。扭头看去。正对上一双闪亮的眸子。是一只精瘦的白猫。浑身的毛都湿透了。显得格外诡异。“咝。”那猫呲着牙身子弓起來。四只爪子紧紧扣住刘子光的皮肉。刘子光大骇。伸手揪住猫脖子。那猫转头想去咬刘子光的手。无奈终究是只动物。哪里敌得过眼疾手快的刘子光。被一把揪住……凌空出去。情急之下力道十足。如果砸在墙上肯定要四分五裂了。说时迟那时快。草丛中忽然跃出一道白影。凌空将猫接住。然后就地一滚向刘子光扑來。
按照刘子光的反应速度。本能躲开寻常的攻击。可是那女鬼的速度实在快的匪夷所思。加上距离又近。所以被一下扑倒在地。被扑倒了刘子光反而放心了。至少说明这个对方不是鬼。而是实实在在的人。悬着的心刚放下來又提了起來。对方一双手已经牢牢扣住自己的脖子。尖利的指甲似乎要刺破喉咙。刘子光一翻身把白衣人反压在身下。白衣人的长发披散在两旁。这才显露出面庞。
一张清秀可人的白皙小脸。看起來就像是邻家女孩。正是春天时候在皇宫盗窃石斑鱼的那头三花猫。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三花了。而是一只纯白猫。原來还是故人。刘子光松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两人目前保持的姿势极其的暧昧。他正压在猫女身上。而猫女的双手依然扣住他的脖子…
猫女身上是一层白色沙衣。已经被雨水淋透。贴在身上能看到窈窕的身段。 这样一个性感小野猫压在身下。不由得令刘子光的大脑一时短路。鼻血差点喷出來。幸而猫女也认出他來了。松开了扣住他脖子的利爪。狠狠地“喵”了一声……从刘子光身下钻了出來。甩甩湿漉漉的长发。三步两步向后宅中一所两层小楼窜去。沿着柱子爬到楼上躲雨去了。先前那只用來当暗器的白猫也恶狠狠地冲刘子光叫了一声。仿佛在说:“你丫等着。”然后也紧跟着猫女爬上楼去了。
大雨倾盆。刘子光浑身精湿。还带着许多泥浆。他想了想。也跟着爬上了二楼。江南建筑里。凡在后宅的小楼通常都是小姐的绣楼。现在这座荒废多年的绣楼就成了猫女的闺房。这座闺房可是大大的与众不同。两串东西晒在屋檐下。已经被突如其來的大雨打湿了。猫女此刻正忙合着收东西……看见刘子光跟着上來也不答话。直接从那串东西上扯下來一个抛过來。刘子光接过來一看原來是一个晒干的咸鱼。原來这头猫还会储备干粮啊。绣房里有很多猫。大部分在躺着睡觉。小部分在溜达。看见刘子光进來也沒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瞄了一眼就继续睡觉了。地上还有一个盛满水的铜盆。盆边放着一盒皂角。再旁边还有几只神色仓皇。浑身湿透的猫。看來刚才猫女正在给这些猫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