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南部荒漠。
齐景掀了掀帽檐,抬头看了看当头的烈阳,炙热的太阳让齐景脚下的荒漠散发出阵阵的热气。
眼前的景象不停的晃动,脑中一片混沌,但是双眼却无比锐利的看向四方。齐景的身后是一辆绿色的军用小卡车,齐景靠在小卡上,静静等待着教授等人的归来。身后一顶顶的帐篷立在荒漠上如同鬼域。
今年是齐景当兵的第六年,两年前晋升士官的齐景,因为出色的表现上级本来决定推荐他参加特种部队的选拔,齐景当时知道的时候兴奋不已,要知道他早就做了充足的准备,结果他却突然被派来执行一个特殊的任务,保护一批出土的文物。
按理说这种考古的事情,除了运输是不需要军队插手的,但是这一次的挖掘,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齐景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加强排驻守在这里,齐景刚来就有了新工作,那就是看东西。一开始齐景非常的生气,自己怎么说也是个老士官了,居然来着里看东西?!结果第一天过去之后,齐景就决定老老实实的看东西,实在是太诡异了。
每一天的白天那个白胡子教授都会带着加强排离开,晚上才会回来。
而细心的齐景发现,每次这支队伍回来的时候,都会少上几个人。
从他们断断续续的谈话中,齐景大致知道了他们挖掘的是一位明朝王侯的墓。而这一位王侯,从来没有在历史上出现过,甚至野史上也没有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齐景也是奇怪,一位明朝的王侯,居然葬在与明朝对立的蒙古族的地盘,简直奇怪极了。
一连几个月,这支队伍都是两手空空的回来,直到前天晚上这支队伍才抬回了一个精美的黑色箱子。但是齐景发现这个加强排的人数更少了,连一个排都凑不齐了。
昨天早上,这支队伍准时出发,但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齐景心里有点突突,有点不好的预感。
太阳越来越厉害,齐景抹了下军帽下留下的汗水,忽然远处轻轻吹来的一阵风,风吹干了身上的汗液,带走了热量,齐景满足的深吸了一口气。
还没等齐景满足完,就看到了一个人影向自己跑过来,心中警铃大作,腰间的手枪已经掏了出来,那人跑进了才看清是一个和自己穿着一样的人,齐景大惊,也不敢放松警惕,举着手枪小心的迎了上去。
“李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齐景记得这个人,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兵。
“快,快跑,带着那个黑色箱子,离开这里!风暴就要过来了!快跑!”
齐景闻言连忙说道:“风暴?哪里有风暴,李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人呢?”
还没有等李大哥回答,齐景就听到了呼呼的风声,一道由被风吹起的沙子组成的风墙,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奔向自己两人。
李大哥见此,狠狠的将齐景推开,“快走!带着黑色箱子走!!!”
齐景闻言狠狠的咬了咬牙,向小卡跑去,打开车厢,拿出黑色箱子,回头看了一眼李大哥,眼角湿润了一下,便向前狂奔。
齐景不忍看李大哥被风墙吞没的样子,于是头也不回的狂奔,荒漠里出现风暴,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可是沙子打在身上的疼痛让齐景不得不相信事实,只得狂奔不已。
人的双腿怎么可能跑的过风暴,于是齐景的身影便消失在风暴之中,就在齐景消失的那一刹那,风暴瞬间消散,而这片荒漠像是从未有人来过一样,帐篷依旧在,如同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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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齐景不想睁开眼睛,而是实在是睁不开,眼皮重如千斤,身子像散了架一样,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微微动了一下右手,感受到箱子的存在,齐景才放下心来,这个箱子一定很重要,不然李大哥不会让自己带着它走。
挣扎了半天,终于看见了点光亮,缓缓睁开了眼睛,天还是那个天,只不过白雪皑皑,只是人不是那些人。
齐景艰难坐起身,呆呆的看向与自己只有两米距离的一个骑在马上的人。
这人穿着黑色盔甲,尽管盔甲已经有些破旧,但是上面的刀痕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马三保饶有兴趣的看着齐景,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身边的东西,和自己这些人都不一样。
齐景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就觉得很危险,这是个杀过人的人,自己没有武器,看着那人马上的弩弓,齐景第一个反应就是跑,但是他发现全身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便放弃了移动,紧紧的盯着张信。
既然跑不了,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两米的距离,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太远,要让他下来,走过来······
马三保突然感觉到一阵凉气从脖子上窜出来,他下意识的看向那个不起眼的小子。感受到齐景的杀意,他就对齐景更加的有兴趣了,这是个汉家子,马三保很确定,从皮肤和眼珠的颜色就能看出来,最重要的是身上没有那股子牲口味。
齐景心中早已经泛起悲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一下回到了十几岁的年纪,十几岁的年纪,连一个成人都很难打得过,更别提这两个看起来久经沙场的人。
朱棣脸色不太好,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可能平心静气。自己管辖的军队被调走,还弄来几个混蛋干扰北平的政事,先皇的遗骨未寒,这朱允炆就要对先皇的儿子下手了。
朱棣心烦气躁的纵马前行,马三保和王妃好说歹说才让自己来打猎散散心,本来想给王妃打两只狐狸,做个狐皮衣,结果出门两天,,竟然一只狐狸的都没见到,这几天真是晦气!
马三保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回首望去。
只见一个约莫三十岁威严男人骑马而来,身后跟着几个骑兵,带起了一片尘土。
那男人一身蟒袍,披了一件大氅,在离马三保两三米处勒住了马,马三保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说道:“王爷!属下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孩子。”
朱棣闻言就疑惑了,一个孩子,怎么还可疑了,眼睛转向马三保身后,就看见了坐在地上的呆呆的齐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