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二十五岁的女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应该很强了,不应该为一件偶然的事情而痛苦这么久。可以问一下你的家庭吗?”
“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
谢俪之后说的话,几乎是拨云见日。透过谢俪的家庭,丁飞已经能想象出谢俪可能遭受到的苦难。谢俪本来不姓谢,姓什么,她也不知道。五岁那年,父亲出车祸死了,七岁那年,母亲带着她改嫁,她便有了现在这个姓。小伙伴们经常嘲笑她,说她是个“拖油瓶”。
“可以问你一个很私人的问题吗?”
“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不都是很私人的吗?”
被谢俪如此一抢白,丁飞倒有点意外。他红了红脸问道:“你第一次来潮是几岁?”
谢俪的脸红了:“问……问这个干嘛?”
“女孩子第一次来潮,表明她正在成为一个女人。我想知道,那是什么时候?”
“十二岁吧。”
“很紧张吧?”
“是,当时还在上课呢,我都吓哭了。”
“呵呵,可以理解,”丁飞说道,“你小时候也是很漂亮的吧?”
“也没有啦。”
“过度谦虚,可不是美德,”丁飞笑了笑,“你……你发育……你的第二性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明显的?”类似的问题,丁飞也问过其他病人,但是从来没像这样,心中竟然有点忐忑,脸色也微微红了起来。
谢俪却很大方:“逐渐明显的吧?也许是从十三岁开始的。”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也不是很清楚,觉得似乎是十三岁。”
“也许那年发生过不同寻常的事,让你觉得自己变成女人了。”
“什么意思?”
“我曾经有个顾客,总觉得有双贼溜溜的眼睛在看着她。她跟你的经历比较相似,也是母亲改嫁了,跟继父生活在一起。有一天,她洗澡的时候,发现继父从门缝里偷看她。在一种心理防御机制的作用下,她把这事给忘了,但是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却躲进了潜意识里,一直蠢蠢欲动。直到机缘巧合,当她受到一次打击之后,那双眼睛又冒出来偷窥她了。”
“你是说我父亲?不会的!”
谢俪思索着摇摇头,继而笑了起来:“我爸对我就像对亲身女儿一样,他可从来没偷窥过我。”
“我也只是猜测。不过,有时候,一些痛苦的事情,会被我们故意忘记的。就像那个顾客,后来在和我的谈话中,她逐渐想起了很多事情,包括她继父曾经强暴过她,而且她的继父经常打骂她和她母亲。”
“她真可怜。她后来好了吗?”
“想起这些事情之后,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哦,”谢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丁飞痛苦地看着谢俪,他只希望,谢俪能够原谅他。<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