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的夜晚,我窝在车后座里一言不发,心绪难平地看着雨点不断击打车窗并汇聚成流,尽管小荣一再劝我先回医院,但都被我拒绝了,可除了医院之外,现在的我好像又无处可去,就只能这么停在路边,而一旦有陌生车辆接近,小荣便会将车开走再到下一个地方停驻,
“何乐,”实在忍不下去的小荣少见地直呼我的名字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啊,于诺不是说已经有办法了吗,为什么看上去你反倒还更痛苦了,”
“办法,”我苦笑了下勉强坐起身子说“他的办法,就好像是让一个得绝症的人,做一场比死还痛苦的手术,然后告诉你,手术后存活的几率是千分之一,是你的话,你会觉得轻松吗,”
“那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选吗,”小荣问道,我闻听耸耸肩调侃似地道:“有啊,另一个有千分之二的几率吧……”
听我这么说,小荣想了想就挺认真地开口道:“从现实角度出发,我想应该要选几率更大一点儿的那个吧,不过,听起来好像两者都差不多,既然这样,我看你倒不如用投硬币的方法来决定吧,”
说着,他居然真的掏起口袋,并将一个钢镚向我递了过来,我见状不禁懊恼地把他的手推了回去,而他随即就说道:“你这么犹犹豫豫地,跟等死有什么区别,我和那些兄弟们可不想跟你一起陪葬,大家豁出去命把你救回来,也不是看着你在这为了什么千分之一还是千分之二的机会纠结,这有什么用啊,”摆渡一吓潶、言、哥关看酔新张姐
听到他这么说,我很想解释些什么,但介于事情的严重性我却什么也没法说出来,只得把头又扭向窗外,见我这样小荣还想说话,但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只好先去接听,然后就把手机递向我道:“是二晓哥打来的,有事儿找您,”
“喂,哥,怎么了,”我强打精神道,就听电话里二晓子沉声说:“小乐,跟你说个事儿,方蕾蕾又去见李梦阳了,这种时候她去找他,我恐怕她是要给自己找后路了吧…”
“哦,这样啊…”我点点头应道,想了想便尽量释然地说“随她去吧,她本来就是属于那儿的,我没有管她的权利,不光是她,哥,我看你也提早找好后路吧,这次的事儿…”
我没往下说,而二晓子沉默(www.19mh.com)了一会儿便勉强笑道:“小乐,你说什么呢,怎么,不会是没找到路子吧,没关系,再想想办法就是了,我这两天就把所有的钱都…”
“哥,心意我领了,谢谢,先这样,有事儿再联系,”没等他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实在不愿意再多感受这种绝处逢生马上又面临绝望,死去活来般地折磨,同时心中如何抉择的天平也还在不断来回倾斜,依旧(www.hao8.net)没有一个最后的决断,令我头疼不已,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小荣还是驾车载着我在路上走走停停始终没有方向,就好像是我此刻的心境一样,当我准备让小荣去路边买包烟的时候,不知怎么,二晓子的电话就又打了过来,我疑惑的同时还不自觉地有点儿心烦,但一接过电话就听他急声说:“小乐,你现在在哪儿呢,如果方便的话过来一趟吧,出了些状况,”
“怎么回事儿,”本就处在极度敏感状态的我心中一惊急忙问,二晓子这才沉声答道:“是方蕾蕾,她回来了,不过情况似乎不太好…”
妈的,可真够添乱的,我心中不禁骂道,然后不悦地说:“哥,用不着管她,我现在…”
“小乐,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来看一眼,”二晓子异常严肃地说,我愣了下只好应道:“好,我尽量吧…”
放下电话,本打算不理会发生了什么的我,忽然觉得身体一阵不适,并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看还在手上缠着的绷带,可能是在颠簸了一天的缘故,伤口有些绽开了,血也隐隐往外渗着,这使我不由得想起,自己身体里还有某个人的血在流动,我对这个人如此漠不关心是不是有些太不念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