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茂皱眉,果果懂好看与不好看才怪,也就碰巧说了个好字。
屋外传来贵伯说话的声音。
柴娥英的衣裳也整理好了,她抱着果果走到屋外来。
田伯父子看到李兴茂也来了,惊讶说道,“这不是三姑爷么?三姑爷也来了?”
他朝李兴茂拱手说道,“三姑爷好。”
他儿子没在柴家当过差,但也跟着喊了声三姑爷。
柴娥英看了眼院中,发现刚才院里被罗子坤踢倒的两张凳子,和扔倒的扫把都被贵伯扶正了,她心下松了口气,微笑道,“他来赶集,顺道看看我。”
李兴茂朝田伯点了点头,“田伯。”
“屋里坐屋里坐。”田伯笑着将李兴茂两口子往屋里迎,“屋子破旧窄小,你们别嫌弃。”
大家进了屋,柴娥英便问起了田伯的儿子,“大旺啊,你过去印书的那些旧家伙什呢?”
田伯儿子说道,“三姑娘,东西都在呢,虽说我印书没挣钱,但我舍不得丢那些家伙什,全都堆在柴房里呢。在路上时,我爹跟我说了,说三姑娘想借用,我这便去找出来。”
他放下手里扛着的锄头,水都没喝,就拍拍袖子走到后院厨房去了。
田伯去洗了手,提着茶壶给李兴茂两口子倒茶水。
“三姑爷,喝茶。”
“喝。”柴娥英怀里的果果,也跟着嚷了声。
田伯定睛一瞧,嚯,这还有个红衣小女娃呢。
柴娥英捏捏果果的小手,“果果,来,喊田阿公。”
果果看着田伯,咧嘴笑着道,“公。”
田伯哈哈哈一笑,“好聪明的小小姑娘,我家那孙女小时候,可没有三姑娘的女儿聪明。”
他心中想着,三姑娘这是运气好哇,白捡一个女儿,哦不,白捡一对儿女。
两个娃娃长得好看又聪明,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事儿啊,那李家先前跑掉的媳妇真是糊涂蛋。
李兴茂谦虚说道,“孩子还小,她只是小机灵,聪不聪明还得看长大后。”
果果回头看他一眼,“哼。”小嘴撇着,似乎不喜欢这句谦虚话。
这又把田伯逗笑了。
柴娥英和李兴茂也一起笑了,只有果果不笑,紧抿着唇,又“哼”了一声。
后院那儿,田伯儿子田大旺将柴房里的印字机器搬到了院中,长久不用的东西,上面粘了不少灰尘。
田大旺正拿着一块旧布弹着灰。
柴娥英站起身来,“东西搬出来了,我去看看。”
田伯笑着道,“哎哟,好多灰尘呀,三姑娘等会儿再去看。”
他也拿了块布,走到后院中去打灰尘。
果果瞧着他们忙,看得津津有味。
李兴茂从柴娥英手里接过果果来抱,“抱累了吧?我来抱果果。”
果果倒也乖巧,不闹柴娥英。
李兴茂说抱她,她马上扑进了李兴茂的怀里。
“才抱了多大会儿,哪里就累的?”柴娥英笑道。
后院中,田伯一边擦着印字机上面的灰尘,一边笑道,“三姑娘三姑爷的女儿不淘气,抱着不累,我家的三个娃子,那叫一个调皮,他们的娘将他们带去走亲戚去了,也不知会把亲戚家闹成啥样。”
田伯笑着,无奈地摇摇头。
等着也是无聊,柴娥英便问起了田伯家的几个孙辈。
得知,他们跟着他们娘去外祖家走亲戚去了,外祖家种了两亩地的麦子,一家子帮着收割去了。
说着孩子,前院院门那儿,忽然传来几个孩子的欢呼声,“爷爷,爹,我们回来了!”
柴娥英和李兴茂一起往前院看去,只见三个大小不一的男娃女娃一起跑来了。
田家的家境不好,孩子们的衣裳上,大多还打着补丁。
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
妇人的衣着洗得发白,却干净清爽。
与孩子们欢喜的表情不同的是,妇人一脸的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