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通打,还被开革,以后只能做个大头百姓,土里刨食了。所有被开革和打板子的人都是捂着屁股,一脸的不甘和怨毒之意。
可是当着那如狼似虎的直卫,又有谁敢说一句不该说的话?
况且还有几人不仅是打板子和开革了事,还要被送到顺天府里去治罪。
逼***,按律可重可轻,送到衙门里头,几天站枷的罪先受了,然后配到甘州,一想起来,各人都是觉得毛骨悚然。
这一下,大伙儿才是知道,张佳木有意先放一放,然后考验下头管庄执事们的品格德性,按品性和实效再来分等,分头赏赐。
只是各人想不大明白,这主儿不是刻薄的人,却为什么要这么对大伙。
而且,有一层特别的叫人想不明白,庄上的事,几乎很少见锦衣卫的人来打听,怎么这位大爷就知道的这么清楚明白?
适才张禄念时,一条条一桩桩都是说的甚为清楚,有不少事不是当事的人都说不清楚。当时各人被打板子,头也昏了,一时没想到,等相扶着离开时,倒是有不少人醒悟过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迷底,对当时很多人来说都很难想的通,一直到若干年后,锦衣卫某些隐秘部门真正浮出水面时,才算是正式的揭密。
在当时,就连张佳木的枕边人也不大清楚,更加不必提其它人了。
一连的事做下来,费时其实也不久,赏钱完,庄上人俱都欢喜,等徐氏夫人和公主等人下车来时,近百管事一起趴伏在地上,很响亮的叫道:“太夫人万安,公主万安,小姐万安”
这一回声音是又响亮又整齐,除了少数人,各人都有大筐的铜钱入账,而且适才张福和张禄都有言在先,大爷已经吩咐下来,以后分成就按早前吹风时说的那样,按产量收益来分红。
各人名下的庄园,去掉那些产业,以示公平,剩下土地产出的收益,按比往常年景多出来的拿出来给各人吃红。
多出五成来,就在这五成里给一成,由执事们自己分配,是全拿还是分润一些给下属,由他们自便。
不要小看这五成的一成,一个管庄一般管两千亩地,一亩地增收两石就是四千石,一成就是四百石粮,换成银子,就是一百六十两。
一年除了一季麦子,还有一季高粱之类的作物,虽远不及粮食值钱,也不无小补。
这样一算,每人一年可以多收入二百两左右,就算拿几十两分给助手,自己落的银子也很不少了。况且,说好了是用铜钱支付,这比给银子或是粮食,又合算一些。
各人肚里都有一本账,算来算去,不少人嘴巴都要笑到耳朵后面去了。苦了一年多,终于拨开云雾,见得张府大爷的真面目……值,很值
“夫君,你这一次真真是做的一场好戏。”
绿柳荫下,围着青幄遮挡,上面还有伞盖协助柳叶遮阳,四周有侍立着的女官打扇子,又是临河滨水,所以尽管是一年最热的时候,坐着歇息的人,却仍然是足够惬意。
一路奔波,各人也没有先进庄园,只在这庄园一侧的河边亭舍前休息,饭菜是早就预备好了的,一声令下,就有人奔走侍应。
张佳木和公主自是一桌,没吃几口,公主便是似笑非笑,向着张佳木道:“说是叫我来瞧好东西,就是瞧你打人来着?”
“哦,一会带你去瞧,成不成?”
“我猜,今日之事,必定是你事先准备好了,今日特别来试验来着。”公主神色从容,还带着一点俏皮,缓缓言道:“适才点名说人的时候,我看陈先生不停的看怀的简册,看来是在对应,后来一个个的全对,陈先生向你使个眼色,于是你们都是一脸得色。”
说到这,公主嘿嘿一乐,笑道:“瞧吧,人太得意了可不好,一切都落在我眼了。”
她其实是从来不管这些政务上的事,今日正好瞧着了,虽然不知尾前后,但看了看,居然猜了不少,这份心思灵动,也就很难得了。
张佳木心也是一动,眼前这俏丽少女,如果没有那个很难忽视的政治背景,其实也真是一个很好的贤内助的材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