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不兑随便你,但官府也在这时候开始收取赋税,有本事不兑的话,却是怎么向官府交纳税银?
现在朝廷还是征收不少的实物税,一年运到京城的粮食还有百万石以上,各地运往军镇边军的粮食也很不少,各地官府截留自用的粮食桑麻草束之类的税赋也很高,但也有相当高的税赋是以白银征收了。
到张居正的时代,大明帝国有七成左右的白银征收,实物征收仍然占一定比重,不过,几乎是快被白银给取代了。
就是现在,也很不少,特别是现在,百姓要准备交税的钱,要准备夏收时的一些物件,要赎回秋冬时当的夏秋的衣服,正是用银用钱的时候。
再过一两个月,更是一个兑换的高峰,要是张佳木甩开手赚钱,凭他这么雄厚股本开设的数十个钱庄,获利当然不小。
要知道,他的钱庄已经有二十余个,全部是开设在名城大府,规模也很不小,又因为是按成本兑换经营,有不少小钱庄直接就是到张佳木的钱庄来兑换,自己倒还少了不小的成本。这么一来,兑换量就大的很了,再加上普通百姓的兑换,数字就更加庞大了。
钱老夫子很是不解,开设之初,为了确立口碑和打开局面,微利经营或是无利经营,无话可说,现在局面都打开了,光是在南京就有三处大钱庄,全部开设在通衢大道,规模极大,南京最大的那家用人就有二十几个,库房就有十几二十间,哪里的钱庄有这么大的规模
张佳木年获利数十万,一倒手又拿出几十万来开这种不赚钱的钱庄,钱老夫子说起来时,老鼠须一跳一跳的,直觉得眼前有一座金山银海就象流水一般的流将出去,这种情形,让他心如刀绞,简直是心疼的不得了。
不赚就算了,再想想到年底开给掌柜和伙计工钱时还得亏钱,有些钱庄是租来的地方,还得给不菲的租金,这么一算,就恨不得吐血了。
“亏怕什么,”张佳木哈哈一笑,向着老头子道:“还且得亏一阵子。唔,今年要亏的更多。老夫子,帮我算一算,各方的获利,在两个月之前,能腾挪出多少银子来?”
“约摸能收回三十万吧。大爷,我可得实说,这笔银子是在年前最大的一注,在年底之前,零零碎碎的,最多也就有三五万的进项,别的进项可不多了。你要有什么用处,到时候可不要和我打饥荒”
敢这么和东家说话的夫子倒是很多,但敢这么和张佳木说话的,却是没有几个。
张佳木倒也不恼,只是笑道:“差不离了,聘礼都送进宫里头去了,还有什么要钱的地方?再说了,地里也快收获了,夫子把这个给忘了?”
张佳木小十万亩的地,收上的粮食当然也不少,眼前这个老夫子是心疼他乱花乱用,不把银子当回事,所以故意不说。
被揭穿了,老头子也是不慌,只道:“粮食才能卖几个钱?十万亩地,算净落二十万石可不少了,去掉佃户的,要是急着用银子现在就卖了,才能到手几个?”
和佃户是四六分成,二十万石粮到张佳木手之后就剩下十几万石,按现在收粮的价,还有成色兑换的损耗,到手的银子最多四万两,搁一般人家就是巨款,但对张佳木来说,还真不算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远不止这个数,老夫子。”听着钱老夫子的话,张佳木微微一笑,看向在一边的张福和张禄等人,笑着问道:“你们怎么看?”
“大爷的新法子试验过了,看样子很灵。但究竟怎么样,老奴可不敢保。”张福是府里老人,服侍过张佳木祖孙三代,在张佳木面前,说话敢慢条斯理,老气横秋的,也就是这老头儿一个人了。
原本老头儿也可以顺着张佳木说,不过眼看这位小爷花钱如流水,皇上赏的几十万盐引是起家的本钱,去年淘弄的大棚,琉璃厂什么的,还有葡萄酒,都很赚钱。
今年弄的这个钱庄就是个无底洞,一直往里头赔钱,这般赔法,这个世代给张家效力的老管家,当然看的着实心疼,也实在是看不过眼。
老头儿的心思,张佳木自然很清楚,当下只笑了笑,向一群最亲信的家里人道:“你们怕什么,我做事,还能没有分寸?”
“就是就是,”张禄上来打圆场,笑道:“大爷要是没钱用了,锦衣卫的银子能堆成山,一张条子出去,几十万立刻就搬过来了。”
张禄是张福的侄子,到府中也有一阵子了,效力还算勤快,也算靠的住,所以张佳木打算提拔他一下,以后好接张福的班。
毕竟是这种家生子的靠的住,现在他也没有什么精力去发掘外头可靠的人了。
象汤三这样的,毕竟还是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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