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又一次。
始终不停的追赶打击,始终不停的戳刺与拍击,一柄样式古拙的苏鲁锭被伯颜使的虎虎生风,犹如粘在手心一样,也犹如是他胳膊上又多长了这么一截,想怎么使就怎么使。
有好多次,矛尖就擦着张佳木的鼻尖掠过去了,又或是从他腰间的束甲带绦的根缘穿了过去……
就差那么一点,伯颜就能成功。
就差那么一点,张佳木就会被一矛刺飞,以伯谍的经验,他不会干出力气用小的蠢事,一矛过来,绝对会从张佳木的身上刺穿过去,再拉回来,内脏也会被挤出来,压出来,拉出来,任你是大罗金仙,任你身处高位,也不要想从矛下逃出性命来。
“果然好矛,果然好汉子。”
“不要用好汉子来夸我,”在马上交过一合,彼此都看出眼中的欣赏之意,伯颜虽然准而狠,但张佳木的稳却是叫他无计可施。不论是哪个角度,不论是多快,多狠,多大力道,都会被张佳木稳稳化解,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听说他从未上过真正的战场,也没有真正的杀过人,用蒙古人的话来说还是一只没有上过天的雏鹰但就是这么一个人,他的武艺纯熟老练,身法亦是如此,在伯颜的眼中,这个人没有破绽可寻,虽然他看似占尽了上风,但很多时候都是在没机会的时候强找机会,就比如对方的马槊架在那儿,他硬是用矛却砸,对方明明闪的过,他还得刺过去,不然的话,就会觉得自己的身形僵化呆滞,就会被敌人找到可乘之机。由于对张佳木的欣赏,虽然他口气生硬的反驳了一句,但还是也跟着道:“你的马槊也用的不错,你才是好汉子。”
“哈哈,彼此彼此。”
张佳木大是开心,又闪过对方的一矛,止住了几个要上来帮手的直卫,眼盯着伯颜道:“我的麾下也有不少蒙古人,他们是我的鹰犬,为我猎获鹿和羊,怎么样,你愿意为我效力么?”
“不愿意。”
“怎么?”张佳木将对方的一击高高架起,笑道:“你还以为你们有胜利的机会么?”
“没有。”伯颜摇着头道:“我现在的主人比猪还蠢,他的眼神里远没有你眼睛里的这些东西,你不止是一个武者。这一仗,我们已经是输定了。”
“既然输定了,何妨改弦更张呢?”
“不会。”伯颜又是凶猛的一刺,但仍然失望地看到对方闪开了,他摇着头,语气坚决无比:“我们蒙古人自己分裂,沦为汉人的手下,投一主已经是丢脸的事,要是再投一主,就算不死,我也没有脸说自己是苍狼和白鹿的子孙。”
“可我的下属中不少人是蒙古人,你又何必这么固执?”
“唉,他们糊涂。”伯颜的声音激切起来:“蒙古人这么少,汉人这么多,我们只有不停的打,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机会,最好是汉人自己分裂,我们才有机会。这样偏安下去,大家给汉人卖力,不管是哪一部,都想和汉人互市。可汉人会给我们火药和大炮么?汉人会给我们盐,但绝不会给铁。这样再过一二百年,我们不是要任人宰割?”
“你倒真有远见。”
“不必嘲讽了,”伯颜很安然的道:“蒙古人也不是你们想的那么蠢和野蛮,我们也有智者。不过,咱们的气运尽了啊……你拿出真正的本事来吧,不要叫我觉得你不象个真正的勇士。”
掌握大权之后,张佳木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真正的肃清沙漠。除了保喇之外,还有北方草原的鞑靼部落,他打算从各方面入手,直到草原为汉人真正掌握为止。
还有建州卫,他决定要铲除所有的建州部落,绝不留下后患。当然,也会把叛乱的朵颜三卫彻底铲平,把大宁等地重归治下。
这一切都是他的雄心之下的计划,还有很多很多类似的计划,每次心情紧张压力过大时,他便想想这些,就觉得所付出的很是值得。
今日与这个蒙古人一席谈,倒是教他心中微有触动,看来,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健者,只是大家的立场不同,然后民族气运不同,所以最终的下场也不同罢了。
以他的立场来说,仍会坚持所要做的,绝不会有一点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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