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养的就很上心,甲胃,马匹,兵器,样样精良,战斗力比正经的京营官兵还高明的多。
总之,要是曹家控制了大内的话,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当时还有闲暇想到这个,同时想到解决办法的,倒只有这个身为高级细作的陈怀忠了。后来他被重用,甚至成为张佳木的左右手般的智囊人物,也实在是因为这一晚的建功着实不小的原故了。
听他这么一说,马亮自然知道取舍。
都是舍生忘死的人物,如果不敢,也就不会出来做细作了。当下也不多说,只是把往朵儿去处的道路说明,敲门暗号什么的也告诉了他,接着便是一拱手,说一声:“陈先生珍重。”然后便绝然而去。
这么一弄,陈怀忠倒大是欣赏,不作儿女之态,没有凭多废话,这马亮,果然是大人赏识的蒙古人,是个角色。
他也知道自己脚程远不如人家,身手就更不必提了,跟着马亮一起,纯然就是一个拖累,两人都明白这一点,所以心中都是坦然。
等马亮走后,他便相度地形,悄然向着朵儿处摸去。一路甚是艰难,好在,巡城的五城兵马司兵丁早就见机躲了起来,偶尔有人见了他,一见是个官员半夜在路上走,一身的积雪,此时是什么时候,谁敢出来多事?当下就由得他一脚深一脚浅,在高高低低的喊杀声中,满怀心事,但总算顺顺当当的赶到了朵儿的驻地。
至于陈怀忠和朵儿汇合一处,两人一合计,知道一百多人无甚大用,索性用这些蒙古骑兵抄了曹钦等权贵的老窝,杀伤甚多,曹家几乎是被族诛,鲜血自府中一直流到府外,除了曹家之外,还有依附于曹家的数十外文武大员,不论有没有从逆,或是抓起来,或是全家大小一起伏诛,从半夜一直杀到第二天中午,一直到张佳木颁布大令,下令封刀乃止。
这一次大变,死伤数千,倒有六七成是朵儿和朵儿麾下的杰作,也令得张佳木大怒,朵儿长跪请罪,仍然不赦,仍然是令其回家闲住,至于那些为祸的蒙古鞑子,或杀或关,或是流放,一总处置,这才把善后的事给了了。
虽然如此处置,但陈怀忠和朵儿其实做的并没有错,城中处处起火,烧的全部是曹家或曹家的外围势力,到天亮之后,有心人看的清楚明白,怎么取舍决定,就很清楚了。
而曹钦兵败之后,穷极想回家固守时,家中却是一片狼烟,因此绝望,折身而死,亦是陈怀忠与朵儿之功,这一层,张佳木自己心里却是清楚的很了。
……
马亮辞别陈怀忠后,也是一路顺当的到了西朝房外。
此时已经距离凌晨不远,鸡唱之声隐约可闻,虽然锦衣卫那里的喊杀声已经听得着,曹家附近的动静也很不小,加上南城正阳门的动静也很大,但还是有不少官员已经赶到了长安街上,预备今天的早朝。
大明天子的早朝最晚也不会拖过辰时,也就是后世七点到九点之间的那个时间段。一般来说,就是辰时之初,最晚不过八点的功夫,早朝就开始了。
很多官员未必住的近,当时可没有公车接送,只能自己坐轿或是骑马赶赴朝班,每天的早朝,对官员来说实在是一件极为辛苦的苦差事了。
特别是这种天气,漫天飘雪,寒风刺骨,五更之前就得起身,梳洗完了再换袍服,按日子不同还有不同的讲究,错了就是失仪,革职或是罚俸的处分就跑不了了。
迟到的话,也得革职或是罚俸,反正没好儿。
一路紧行慢赶,有时候早饭也不及吃,就在路边的早点铺子里头弄点烧饼什么的对付一下就算完,然后在大明门内的长安左右门汇合,分别由长安左右门进去,再由午门的左右门而入,到奉天门前排班,御史纠仪排队,然后净鞭一响,皇帝驾临,一天的早朝就算开始了。
今日虽然不少地方动静都很大,但京城之大人口有百五十万之多,尽有些官员没听到,或是听到了也没大注意,或是注意了也不敢不来,总之,顶风冒雪,身披重裘,在一二健仆的簇拥之下赶来上朝的官员仍然不在少数。
“我是三千营的鞑官百户马亮,求见怀宁侯有机密要事。”马亮到了西朝房外,求见待漏入朝的几位大佬。
朝房并不是普通官员就能进入,守门的卫士倒也不为难他,斜眼看了一下,点了点头,道:“等着。”
说罢进去,却是进去了好一会子,半天过后才出来,又是一点头,道:“几位侯爷伯爷都还没起,你可真能耐,一个百户惊动这么多大人物,连带我也被好生说了一通,里头说了,要是没有什么大事,你可小心。”
马亮不觉苦笑,曹家的动静这里听不着,锦衣卫那里可不远,杀伐之声隐约可闻,这几位大人物今天要出征,早早睡了也就罢了,这里的卫士却是冥顽不灵,根本如在睡梦中一般,这可真叫人哭笑不得了。
当下也不同他多说,略整衣冠,便是跑了过去,进了大门一看,只见一个中年人穿着棉袍,腰间拦一根黑布,就这么一系,见马亮过来,这人收了呵欠,问道:“怎么回事?”
“见过怀宁伯。”马亮倒是见过孙镗的,知道眼前就是军中宿将,夺门之夜后封伯的孙镗孙伯爷。
夺门功臣,现在除了张佳木外,就是这位最得宠信。可能是皇帝觉得此人低调而忠诚,没那么多事,而且军中势力浅薄,可以从容驾驭。
关键是,能力也够,忠心也足,使起来放心。
“哦,不要多礼了。”孙镗是一贯的谨慎小心,这一点和吴谨很象,当下只点了点头,问道:“你急着见我,究竟是什么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