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一见如故,客气什么
这夜倒果然是先歇息下来,恢复体力,半夜过了子时起身,豪奴如狐。鲜衣怒马,半夜时打着松明火把起爪州瓜,动静之大。方圆数十里内都惊动了六“※
第二天一早,就有很多少年勋贵跑来薛恒的住处,打听昨夜成果如何。
有阳武侯、保定侯、武安侯、襄城伯、应城伯、忻城伯等侯伯贵戚。还有不少京营的都督小同知、全事,再有就是世袭的指挥,京营之中。勋戚之后不袭封爵位的,多半安插在各卫里任指挥,几年下来,就能加都督同知,金事,个列一品从一正二的高个武臣,张佳木这个小小小百户,在他们之中,简直就是芥草一般。
但最出风头的也是他。亲贵们多是来西方别业里居住,秋冬正是打猎的时候,冬季更是猎狐的好时候。毛皮肥厚,品相最佳,勋戚子弟最喜欢于此时猎狐,夜半起身,消耗精力,而且猎狐之后,披上制好的毛皮,更添武勋威凡
昨夜猎狐,张佳木所得最多。他安箭快,准头又好,一箭出去多半射头或是穿喉而过,不需多射,而且创口极所以,录下来的毛皮品相极佳。
一大早晨,薛恒和张佳木等人身上还是热气蒸腾,几咋。人光着膀子和一大堆贵族勋戚寒暄说笑,一边说,一边看下人们录狐皮,自己则拿热毛巾抹身。
张佳木虽然个卑职轻,但名声已经很不勋贵们躲到西山来,总不能是没有原因?这会儿见了他,各人都是有点诧异,但看到薛恒吩咐下人,帮张佳木回城去取东西,安排坊里事物,摆出个长住西山的势式来,各人也就心中释然,不少人心中暗道:“看来他是要置身事外了。”
想来也是好笑,全京城都知道必会有变,就一个宫城里头的皇帝不知道,还在打算十七日再会群臣,商议决定储君的事。
一个皇帝当成这个模样,其实除了在宗法大事上失了人心外,还有点贪图女色外,景泰帝倒是没有什么恶迹。但就是一个宗法之事。就叫他失去了所有人的拥戴,在场的人。全是大明勋贵,算是这个国家与皇室关系最密切的统治阶层,比起大学士王文之辈,手中握有真正的实力,消息也极为灵通,但这个阶层已经把景泰帝彻底抛弃,可以说。这场政变,皇帝已经是输定了!
“今早我赶来西山,路上倒是遇着于胡子了。”
有人在人群中窃窃低语,另有一人问道:“他怎么样,有什么不对没有?”
“倒是没有。”先说话的那人摇头道:“他是照常上衙门办事来着。听说正督促下头查察京畿一带有没有受雪灾的,年前两场大雪,受灾的颇多,他要安排赈济。还有,冬天边关无事,但眼看就要到春天。万物复苏,他要兵部下文,安排边将烧边,此事要紧,于胡子忙的不可开交。”
“哦,他倒是忧心国事,可惜,哈哈。”“是啊,哈哈。”
说话的人,彼此打着哈哈,这些人都是大明勋贵,每咋。家里都是良田万亩,庄园无数,家里奴仆少说了也几百人。一旦复辟成功,于谦失势是势成必然的事,然而这会还在操心别的事,在这些人看来,当然是愚不可及,不可救药。
张佳木问王增道:“烧边是怎么回事?”
王增道:“就是在春夏之交。把边关数百里内的草场全部烧掉。如果是这样的话,北虏想要入境侵袭,就要大费周章,很难深入。”
“哦,原来如此!”
张佳木这才懂了。烧边一事。在正统之前是力行不懈的,边将年年都要深入北境几百里,把水草牧场全部烧光,这样的话,游牧民族南下入侵,沿途马匹无法获得给养,人数就不能太多,负担不起,所以在正统之前,并没有大的边患。
从正统年间开始,文官用事。文武不协,朝中又是宦官当事。边境事不甚了解,亦不关心。
所以边将烧边也就懒惰了,最多烧到几十里,上百里,这一点距离。在蒙古人来说也就是一天的事。有什么用?
于谦现在担任本兵,把烧兵之事又好生抓了起来,这会就开始部置。数月之后,就能大举出兵,北上烧边了。
王增到是也说了一句公道话。他道:“于胡子勇于任事,坚毅敢为。老实说,他是个难得的人才。”
薛恒在一边先是笑而不语,这会儿才出来打岔,笑道:“这几天是在这里消闲解闷,不准说这些事。太闷了。”
王增这才醒悟,于谦对勋戚内官武臣都不假辞色,生性过于严峻,在场的人,不喜他的多,喜他的少,自己的话叫人听了去,大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