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他一直在说,比我认识他这么久,加起来的话都多,吴凡一直没有从病房内出来。那边静悄悄的,我从房门的玻璃窗口可以看到傅琰来回踱步,脸上有很多复杂的表情,我扭头看向窗外,分不清是几点,天还是那么灰蒙蒙的。压抑得让人难受。沈毅松开我手,走到窗前蒋纱帘挽住,把台灯拧得更暗了些,昏昏沉沉中,他用一块白色方帕盖住我眼睛,在我耳畔柔声哄着说。“睡吧,醒过来他就好了,相信我。”
我怀着孕,原本就嗜睡,如今早已是觉得疲惫不堪,很快就陷入了非常深的睡眠中,眼前是无数个顾清平,穿着居家服坐在沙发上陪我看电视的他,温润而柔情;穿着西服在会议室指点江山的他,霸气而沉稳;从浴室内一丝不挂出来抱着我大笑的他,风流而幼稚。无数个他,在徘徊侵占。我听到有人喊我,很多声音,嘈杂极了,我慌张地奔跑,浑身都是汗水醒来,沈毅和吴凡。还有两名护士和医生,他们非常脸色焦急的望着我,朦胧模糊褪去,他们的脸变得清晰,沈毅非常惊喜说,“小念醒了!”
大夫护士长舒了口气,“就说不会再昏迷一次,去和马医生说一下,她醒了。”
吴凡握住我手,他呼吸急切,我看着他说,“我又睡了多久。”
“一夜。”
“现在什么时候?
他回头看了看窗外放晴的天空。“早晨了。”
“顾清平呢。”
他脸色一黯,回避开我的眼睛,我心里咯噔一下,忆及昨晚梦到了那么多场景下的他,我浑身都僵住,我颤抖着声音问。“顾清平呢!”
他松开我手,非常慌乱看向别处,我腾地从床上坐起,身子软软栽倒在地上,我顾不得胸口疼痛,或者说我根本感觉不到那种痛。我心脏已经窒息了,揪在一起,用无数根针扎着,我朝着门口爬去,用力点爬,飞快的爬。吴凡在我身后死死拖住我的腰,我咬他骂他用额头撞他,他不肯松开,我也不肯放弃。
从病房内出来,我看到四名护士推着一个蒙着白布的尸体不知从哪间病房内出来,那身影好大,是一个男人的,我吓得呆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是排山是倒海一浪浪的拍打我冲击我,我撑住地面勉强站起身,摇晃着盯住她们越来越近的身影,片刻后我发出崩溃的嚎哭,跌跌撞撞的往那车旁边跑,吴凡在旁边喊我名字,他大声说,“不是他他没有死!何念你冷静点,我没有说他死!”
我的哭声止住。我茫然的看着他,他朝我点头,“他没有死,真的,那是二楼一个普通病房的病人,忽然突发死亡,都已经五十岁了,家属在太平间等着,不是他。”
我身子完全软下来,靠在他怀中,我用最后的力气问,“那顾清平呢,他怎么样了?带我去看看他吧。
傅琰这时顾清平的病房内出来,身后跟着两名医院保安,拿着监控的录像,他看到我后,有些害怕的顿住步子,我推开吴凡冲过去。病房内空无一人,被子松散开,半杯喝剩下的水还在,被阳光照射出非常柔和的光芒,我一把揪住傅琰衣领,非常凶狠问他,“顾清平呢?告诉我!
傅琰看了一眼吴凡,小声说,昨夜我送走吴总之后回来,顾总久不见了,门口的保镖也被打晕。翻看录像得知,是被几个打手打晕的,但是录像显示,顾总是自愿跟随那几个打手离开的,并没有被胁迫的样子。
我手心一软,忽然想到了什么,我猝不及防的将手伸进傅琰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精悍的小枪,目光凶狠的转身对准了吴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