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落幕,马车悠悠驰到巴陵郡地界,漆黑的夜空,夜枭和伏翼扑腾翅膀凌空,扑棱扑棱,时不时发出一声古怪的叫声,瘆人的紧。
“那处就是我说的客栈了,南来北往的人天黑都在那歇脚,客栈的主人不知何来头,不管正派名门,捞偏门的,还是走官字的,轻易都不敢在客栈大动干戈。”霍桐雨讲述一些关于客栈的道听途说的消息。
黑暗中,客栈的灯火仿佛海上灯塔一样明亮,指引迷途之人,回归正途,陈广淡淡分析,“要么,客栈的幕后主人是官府中人,位高权重,掌控巴陵郡,正道不敢犯事,左道给几分薄面,衙门不敢触霉头。要么,那人是个绝世高手。”
霍桐雨笑道:“分析的很有道理。这里到客栈,大约一炷香,入住以前,我问你个问题。假使那位御兽师在客栈动手,而你我不是其对手,该如何逃生?”
陈广闻言,说道:“既然知道客栈的主人手段通天,必然借助那人逃生。你也说客栈鱼龙混杂,他若真动手,往人多的地方跑,也是个好办法。”
霍桐雨失笑摇头,平和的目光变得锐利,“初入江湖之人多是你这个心理,但记住,锦上添花者多如牛毛,雪中送炭者凤毛麟角,落井下石者不胜枚举,你永远想不到对方是哪种人。”
“师傅曾和我说过类似的话,这是他在江湖沉浮多年的至理。”霍桐雨郑重地说:“所以,若那人在客栈动手,你要准备更多,或怎样躲避全部人逃命,或怎么杀光所有人再逃,哪怕对方并无恶意,你也必须做好防备,因为,江湖险恶。”
听了这一番话,陈广的大脑犹如暮鼓晨钟作响,颇有幡然醒悟、醍醐灌顶的感触,“受教了。”
到了客栈门口,他抬起头看了看客栈的牌匾,失望了,并不是另一段记忆中耳熟能详的“龙门客栈”,烂木头牌子上写的是“杏花客栈”。
下了马车,俩孩子都困了,眼睛都睁不开。
陈广左右观察,只有一桌客人在吃饭。
走到柜台敲了敲柜面,瞌睡打盹的瘦弱的小二吓了一跳,擦干净嘴角的哈喇子,将白布往肩上一搭,笑脸问道:“请问客官是几位?”
“四位,四间房,备些热水送到楼上,准备些食物,再给马弄着吃的。”陈广扔过去一锭银子,十两的。
“好嘞。”小二拿了银子态度也积极的多,忙说道:“客官楼上请,那儿正好有几间空房。”
四间房不是在一起的,一间在东侧,三间在西边,其中两间正对门,另外一间中间隔了两间房。
霍桐雨到东边的空房住下了,陈空和陈芸住对门,这俩孩子累坏了,还没洗澡吃饭呢,倒头就睡,陈芸蜷缩身体,今天的事吓着她了。
大概一盏茶过后,房门敲响,是客栈的小二,“客官,饭菜都准备好了,您是到下面吃,还是给您送上来?”
“不用麻烦了,帮我叫一声东边那位。”
“好的。”
陈广将虎魄刀拿在手中,这是保命的玩意儿,至于其他身外之物,却是什么都没拿。
刚出门,他就和霍桐雨碰上了。
霍桐雨说:“不叫那两个孩子吗?”
陈广摇头,“舟车劳顿,估计累坏了。睡了,不用管他们。”
吃到一半,小二询问是否要些酒水,陈广拒绝了,这个时候不宜饮酒。
踏踏踏~
几匹马停在客栈门口,几个身披黑袍的不苟言笑的冷酷青年、中年走进客栈,目光在客栈扫了一下,其中一人腰间的腰牌露出一角。
另一桌人立即就散了。
“朝廷的人,应该是靖玄司。”霍桐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