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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开端(2 / 2)

十几个孩子把他围在了中间,他们好像是分成两派在争执什么决定。只听孩童对面的灰衣男孩说“张子默,你真的想就我们几个进山去吗?听说山里有妖怪,专门吃小孩子的。要不你等明天我们再去吧,明天我二哥回来叫他陪咱们一块去,你觉得怎么样?”原来那仙童一样的孩子叫张子默。说话的孩子看上去大约十岁左右,骨架粗大皮肤有些灰黄色,一看就是农家出来的,整天在外面疯玩身上还沾染些尘土,他自己却不在意的样子,说完话脸上还带着讨好的傻笑。而在子默背后,另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孩却一脸的不高兴。一看他在这群孩子里是说了算的,因十几个孩子分成两伙,就有七八个站到他那头去了。他也不等小子默回话,就一步抢在前面,强硬的搬过小子默的身子,面对面的说“张子默,你不要听他的,我现在就陪你去,李毛毛就是个胆小鬼,这山里哪来的妖怪,就算有妖怪也被山上的仙人抓起来了,没事你别害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说着拍了拍胸脯,一副很可靠的样子。说来好笑,李毛毛长得人高马大却起了一个这么萌哒哒的名字。在看小子默,他抿着小嘴,一副很纠结的样子,好像他的两个伙伴给他出了什么难题,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这时两人身旁的其他孩子们,叽叽咋咋七嘴八舌的都要替他拿这个主意。只听一个孩子说“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山里真的有妖怪会吃人的,王二叔的腿就是进山里去被咬掉的。”这话说完几个胆怯的孩子有些退缩。有胆大的表示自己不害怕要一起去山里玩耍,还有说要回家取武器一起打妖怪的,还有馋嘴的在说“我陪你去山里玩,听说里面有好多果子,很甜很好吃的。”真是孩童特有的思维,千奇百怪让大人都无法完全理解的想法。

那么张子默这么小的人儿怎么会想要进山去呢,他看上去乖巧懂事一点也不像那种只顾着贪玩而不管不顾的皮猴们。这一切还要从头说起,小子默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年轻英俊的父亲,温柔体贴的母亲,一家三口原本的生活其乐融融。可是在几个月之前这一切却发生了改变,让原本该开心玩耍的孩子也要做一些大人才会去做的事。

张子默的父亲名叫张迁,今年二十七岁正是男人一生中最好的时候,却在几个月前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张迁本是“无忧村”里的一名孤儿,双亲早年病故,小小年纪就要独自生活,幸好村民淳朴良善,全村一起接济一个孩子还是把他抚育长大了。张迁小时候经常和村中猎户进山打猎,慢慢的就有了一技之长,养活自己也就不在话下。他也是知道感恩的人,经常帮扶村民劳作,送些猎物给年岁大的老人家里,村里人都很喜欢这个开朗正直的年轻后生。直到张迁十八岁,到了要成亲的年纪,村里有人家不想女儿远嫁就有中意他的人家上门去说亲,毕竟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人品家事都心里有数,女儿嫁过去也能放心。可是张迁本人却全都拒绝了,他言道不急于成亲,要多攒些银钱,好让以后过门的妻子能过上好日子,这让上门来的人也没法反驳,日子一久就不怎么提这些事情了。

那一年的冬天,很少看见雪花的南部竟然罕见的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天气开始变得寒冷,山里的动物大多数都躲进山林深处去猫冬,这让以打猎为生的张迁和村里的猎户们都措手不及。为了填饱肚子大家商量着一起进深山里面找找猎物的踪迹。十八岁的张迁年轻气盛,一马当先带领大家就进了大山深处,“无忧村”附近的山峰是昌黎山脉偏锋的最外围。山峦虽然也很高大,但尚算安全,山里密林成荫,芳草萋萋,河水蜿蜒,有很多飞禽走兽栖息在此。大家平日里打猎就在小山的外围,也够村里人温饱度日,可也有胆大心细的猎户进过深山,所以对山里地形还是很熟悉的。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山里好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也许是落雪的缘故,把原先大伙走过的小路都掩埋在地下了。张迁有些着急就凭着一股毅力越走越远,当他发现不对的时候,回过头来看身后跟着一起的伙伴都不见了踪影。这让张迁心里有些发毛,他不顾惊动大型猎物的危险大声地叫着村民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他正想着走回来时的路去看看时,发现那条小路也不见了,也没有来时的足迹,四周白茫茫一片,就好像在他身后从来都没有人走过一样。这一切都让他心里毛毛的,他只好掉头就往跑。

突然听见身旁密林里有人声,让他以为是和他一起走散的村民们,就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密林中树木葱茏高大,枝繁叶茂,致使视线被阻,也让落雪被阻挡在外。那声音像是有人在对话,听着不远好似就在耳边,却飘飘忽忽不甚真切。张迁走了几十步远,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郁郁葱葱的树木之中,沉睡着一位漂亮的绿衣女子,她秀发长长的散落在地,衣服上面沾染了一些落叶和尘土,让她看上去稍显狼狈,却还是让张迁惊为天人。他站在原地看不清那女子样貌却是不敢上前一步,怕惊醒了这沉睡中的林中仙子。他毕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人,看见漂亮的女子难免会心动。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林子里面传出了很多脚步声,和对话声。只听有个声音说,“大家分开仔细的给我搜,她一定跑不了多远…”这时,张迁终于回过神来,他突然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虽然不是很浓,但是作为一个猎户,在深山中狩猎,嗅觉视觉必须灵敏,这一点淡薄的气味还是被他捕捉到了。这淡淡的血腥气,正是来自眼前的女子。这让他一下就明白了,那些人正在搜寻的,就是这位漂亮的姑娘,而且她还受了伤。眼看着搜寻的人越来越近,张迁他也顾不得多想几步来到,那人面前,俯下身去一看,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原来这姑娘已然昏睡了过去,只见她手臂上有伤,还在流血,把衣袖和地面的青草都染上了血色。情急之下就撕下自己衣服的下摆,为她简单的止血包扎。虽然伤势不重,却也花费了一点时间,这期间那女子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也不知她是为何昏睡,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可是现在也没有时间,来详细查看。远处那些,搜寻的人马上就要过来了,没办法张迁咬着牙横抱起地上的女子,往来时的方向走去。这时候他也顾不男女有别了,更加顾不上今天山中的异常,和走失的村民,只一心想着能带着这仙子摆脱前来搜寻的那群人,虽然不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可看上去就是来者不善。原本以为自己抱着一个人奔走会很吃力,可是那仙女一样的人儿却没有什么重量,抱在怀里轻飘飘的,还有一股清新的芳草香,陪着她一身绿裳竟格外的缥缈除尘。就这样走了不知多久,张迁的全部心神都放在怀中人的身上,却忽略了自己根本找不到回村的路,他走出了很远还能听见身后有人和那带头的说“道长,这里地上有血迹和足迹,她往那边去了。”然后那位道长说了一句给我追,接着就是零乱的脚步声紧随自己的而来。这下他没办法胡思乱想了,抱紧怀里的人尽力向前跑,也不管方向对不对。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到了山脚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而身后追赶的人都不见了。

张迁抱着那女子,绕过村子外围,悄悄回到了家,他怕被大家看见,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进了家门,把人放在那唯一的床上安顿,见这姑娘没有苏醒的迹象,还体贴的给盖好了被子。张迁接着走出屋子,他寻思着去城里找一位医者来给这姑娘瞧瞧病,顺便看一下和他在山上走散的大伙都回来了没有,这时候他总算记起了同伴的安危,真是可喜可贺。

刚从家里走出来没多远就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迁小子,你回家来了怎么不和大家伙说一声,你到底去哪了,害得我们找了你好久。”这声音听上去有些粗矿,还带着一点埋怨。回头一看原来是早上一起进山的王猎户,看见他平安张迁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王猎户比他大十几岁,人高马大,身强体壮,一边向着他走来,一边说着话。听着口气虽然不好,却能看出来是在关心他呢。“王大叔,你回来了,大家伙都回来了吗?我和大家突然走散了,回头没有找到你们就自己先回来了。大叔,您这是要去哪啊?”张迁答复。“大家都回来了,就是没有看见你回来不放心,你怎么走着走着突然就不见了,大家让我来看看你,现在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着王猎户转身往自己家走去。眼见王猎户回家去了,张迁也没再说什么,继续往“慕仙城”的方向走去,他要走快些争取早些回来,天色不早了,那位姑娘还等着医者看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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