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杀她，”萧然实话实说。毕竟这没有必要隐瞒。
“你妹杀她，那是如何处置她的？”计古田有些惊讶，按理来说，以慕容和萧然之间的仇恨，慕容怎么都该死。
萧然道：“不过是让她永远沉睡。我很可怜她，况且只是杀了她，如何泄我心头之恨？”
萧然的表情充满了戏谑，仿佛在张扬着胜利者该有的嚣张。
计古田见状也就不问了，虽然他隐约能感觉到其中还有别的因素。可是他查过，却没能查出什么来。
神女卫的人虽然表面上都听他指挥，可是真正的主子仍旧还是萧然。很多事情萧然知道的，他这个神女卫的主子并不一定知情。
寒蝉突然上前禀道：“陛下，陈嘉陈大人求见。”
“宣！”萧然端正了神色，等着陈嘉上殿来。陈嘉已经被软禁了很久了，想来吃尽了苦头。她很期待陈嘉能平安归来，只是现在都还没找到墨紫菱和夏姬的踪影，也不知道该如何向陈嘉交代。
当日她逃出了未央城，但是墨紫菱和夏姬却没能。虽然知道她们是九死一生，但是萧然还是派出了人马全力寻找。但是现在还没有半点音讯。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把自己视为情敌的人现在为了救她的命肯牺牲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和生命呢？
“陛下万安。”陈嘉跪地叩首，精气神儿还算足。
萧然让他起身，然后仔细瞧着他。发现他确实老了不少，曾经稚嫩的脸庞已然蒙上了沧桑，看起来就像二三十岁的经历过一些风雨的创业者。
“陈嘉，这次让你受苦了。棠溪，朕正派人寻找中。若是找不到，你再来向朕讨说法吧。”萧然官方式的语气里也算是充满了感情，想来陈嘉可以理解萧然的心情。
陈嘉的眼睛有些红，明显是为夏姬的事情感到担忧和悲伤。但他却笑道：“陛下言重了。我相信夫人是心甘情愿为陛下奉献生命的。”
“静苑我已经封锁，但如果你要进去找人，朕可以放你进去。现在朕没有任何事情安排给你，你浑身是伤，需要好好休息。”
陈嘉跪下地去：“请陛下恩准微臣进入静苑，寻找夫人。”
萧然点点头，让人给了他一道令牌，然后又让一个御前侍女带着他前往静苑。
从某种程度上来，陈嘉的牺牲的确不算少。窝窝村满村被灭，已是一个莫大的遗憾，若是再搭上夏姬的性命，即使陈嘉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心里可能还是难过的。更何况沈约也会觉得难过。
处理余党比起建设制度修改法律这些事情来说要容易得多。不过建设制度修改法律这些事情最终还是要落到皇帝头上来，她不得不参与。
但是萧然却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处理余党的差事。那些人，该杀就杀，该罚就罚，所有的一切都由自己定夺，而且还能有很好的心理安慰，那就是他们都是罪人，留不得，容不得，纵容不得。
这么一想下来，萧然处理起来得心应手，根本不会手下留情，全部按照自己的心情和法律来办事。一天办下来，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劳累。
有过的人该罚，有功的人自然该赏。萧然将汤君的父亲封了个侍郎，将刘崖的父亲放出牢来，同时也将刘崖放出来，让他们告老还乡，到老家隐退。
隐退？这个生活听起来应该是无比好的。若是能有一大笔财富，还有网和手机，不用上班，不用担忧生死，那还有什么名利是不能在这样的幸福面前舍弃的呢？
下达这些旨意时，萧然并未和谁真正商量，最多也就是看到计古田在旁边，所以随口一问。
所以晚上时当沈约知道这件事时，不由有些惋惜。“我本来还想好好感谢一番刘崖。”
“我当初将她关进牢里，实则是为了保护她。现在将她放出来，远离京城，实则也是为了保护她。她对你痴情我是知道的，你和她曾经发生过关系我也是知道的。但是你什么都不能给她，又何必继续耽误她？这一面还是不要见了。”萧然分析得井井有条，而且用意坚决。
沈约不由刮了刮萧然的鼻子：“知道了。你的醋我可吃不起。”
“我并非吃醋，只是实事求是的说明和分析。”
“你……”沈约说了一个字，又停住了。然后摇了摇头不禁自嘲般的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似乎已经失去了在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激情。”
萧然被这句话有所感动，可是脑海里却不禁想起南歌来。被南歌这样一个人打扰过生活，还能指望有什么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激情吗？
“夏姬找到了吗？”萧然问道。
沈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尚未。”他今日处理完手中的事情后便赶到了静苑，也参与了寻找夏姬的行动，但是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夏姬和墨紫菱的行踪。
“按照那些被抓的人看来，当时墨紫菱和夏姬应该是被绑在你曾经所住过的寝殿中。可是就是找不到人。”
“如果她死了，你会怪我吗？”
沈约叹口气，抿唇而笑：“你我之间，还这么生分？怪罪不怪罪，不都是一时的事情？又能延续多久？”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都已经是老夫老妻模式了。于是萧然又提出了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你为什么不肯吃不老药？我无法与你一起白头，但我们可以一直青春不老。”
沈约坐下来，也拉着萧然坐下。“你觉得祖父和南歌，过得好吗？”
“很好。他们彼此相知，彼此相依，对方的生命是自己的唯一。”
“他们平常是如何相处的？”
萧然回忆着那时的生活。“沈域很忙，每日都在管朝政上的事。南歌自然也没闲着，除了我的事，每日都在忙着朝政背后的事。所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其实也不长。但是沈域偶尔会去静苑吃饭，每次南歌必然亲自下厨。他们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无论对方做什么都不会拆对方的台，仿佛一切都心知肚明。就算当时不明白，也不妨碍他们永远都支持对方。”
“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吧？习惯了有对方的生活。不习惯没有对方的生活。所以最后他们就算死，也死在一起。一起选择投降。”
“嗯。”萧然略微感慨，为这样的爱情。
沈约又道：“所以这才是我不肯吃不老药的原因。我并不想让你的生活习惯了我的存在，习惯到如果我有一日死了，你非得要跟着我一起。”
萧然真想打沈约一个耳光。“你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