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有些无奈：“担心。可是我现在救不了她。等你的血彻底止住，我们就出发去找她。真希望她现在已经脱险。”
看着裹在自己身上的女装，沈丘姚的笑意有些悲凉：“你为了救她，可以和她互换身份，把自己推进险境。她在你心里真的很重要。”
“她也愿意为了我这么做。”沈约露出一抹幸福的笑意。
沈丘姚沉静的看着外面的雪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觉得自己可能熬不过今晚。
有好多话想说，但是却不知从何说起。
沈约拨了拨火堆，问道：“冷么？”
沈丘姚摇摇头：“不冷。”他想起了小时候的事。“记得有一次，我们两同时被罚跪，也是在这样的雪夜里，你跪着跪着竟然睡着了，我没有办法，只好让人把你抬回去。”
“后来你因为擅做主张，再次被罚跪。”沈约也记得这件事，现在想起来，不由为自己当时的蠢萌而笑弯腰。
沈丘姚也微扯起嘴角笑了。“身为神族公子，恐怕没有谁比你更迷糊了。”
“我从未想过做一个神族公子，有多么荣幸。”沈约记起沈述的尸体，死得那么悲惨。
沈丘姚的伤口大概是疼了一下，他不禁闭上眼，皱紧眉头，然后猛地抓住了沈约的手。
沈约忙问道：“怎么了？”
“无碍。”沈丘姚吸了口气，装作自己没事的样子。但是所抓住的沈约的手，却不愿放开。
他借着这只手，转过了身，面对着沈约。这是一张多么熟悉的面庞啊，熟悉到他闭着眼睛都能画出他的轮廓，他化成灰他也认识。
“沈约，答应我一件事。”沈丘姚看着沈约，眼里充满了不舍。
沈约问道：“何事？”
“如果神女死了，你不要死。你还有汤君和沈言，你应该幸福的活下去。还有，不要找我父亲报仇，他已经得到了惩罚，他失去了一切。”
前一个条件，沈约无法回答。后一个条件，沈约不想回答。他如果说好，那么违背良心。如果说不好，又怕激怒沈丘姚，引得伤口崩塌。
见沈约不说话，沈丘姚便猜到了答案。他是如此了解沈约，又怎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沈约，当是答应我最后一件事。”
“说什么呢？”沈约嗔道。
沈丘姚了然：“我撑不过今晚了，我能感觉得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耗尽。”
沈约蹙眉，有些生气：“闭嘴！”
“如果我今晚死了，你一定要答应我。如果我没死，我就不会让你死。”沈丘姚的语气十分坚定，但眼神却闪烁着。
沈约再次拨了拨火堆，不说话。
沈丘姚伸手，抚上沈约的脸，替沈约擦掉脸上的污泥。“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幸好今天没伤着。”
沈约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他轻轻嗯了一声，道：“你先躺下吧。”
“沈约，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沈丘姚抓住沈约的手，有些激动。
沈约的心跳再次加快，他总觉得沈丘姚接下来要说的话并不是他想听的。“伤好了再说吧，你现在应该静养。”
“我……”沈丘姚说了一个我字，看着沈约那般正气凌然的脸，他竟然说不出下一个字。他不想让自己死的时候是被沈约憎恨和嫌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