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怜抬起头来，笑道：“你不怕我这茶里有毒吗？”
萧然喝了一口后觉得味道不错，正准备再喝一口，闻言那举在半空的品茗杯不由愣住，萧然心里紧张起来：“不……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原本这神女之位该是我的，可是却被你抢了。我当了三天的神女，享受到了无上的权力，乍然被人拉下位来，还被周围的侍女以鄙夷的眼神相看，你觉得我不该恨你？”
萧然立刻放下杯子跑到庭院中，开始抠喉咙呕吐，她要把刚才那一口茶水全部吐出来。不然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到时候要怎么救她？
慕怜跟着跑出来，见到萧然此举，惊得几乎傻笑。忙走到萧然身后替萧然顺气，并劝道：“殿下多虑了，我只是开个玩笑。”
萧然停止了呕吐，然后沉痛的闭上了眼睛。特么的，你耍着我玩呢！
继续两两相对而坐，萧然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茶杯边缘，满脸我恨你的神态：“我这个人没什么特长，就是记性好，尤其爱记仇。”
慕怜的笑还没止住：“谁能想到你会信呢？”
“我那是爱惜生命，这天下谁不怕死？要是就这么死了，也太冤了。你这仇我记着了，你等着吧，日后你会死得很难看。”
慕怜敛住了笑容，瞬间变得认真起来。“我不怕死，只怕此生还没有推翻国师，我却比他先死。”
萧然觉得自己以后不敢随便乱说话了，随便说个什么似乎对方都会当真。“听起来，你和国师有大仇？”又是一个和国师有仇的。
慕怜冷笑：“今生不杀了他，来世我还会再杀他。”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
“当我被当做神女送来官天城，我很高兴，因为我总算拥有了能够推翻国师的能力。但是后来却发现我不是。当时我的确是极恨的。不过后来我想通了，是不是神女有什么所谓，只要能推翻国师就行。殿下，我非常愿意留在你身边，替你出谋划策，征伐国师。”慕怜站起身来，低低的朝萧然福礼，无比恭敬，仿佛她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给了萧然，而萧然是她活着的唯一理由。
萧然不由问道：“请问你今年几岁？”看起来慕怜跟她差不多，而且是个弱女子，能出什么谋划什么策？关于征伐国师，她现在脑子里是一片浆糊，难道慕怜已经有谋略了？不会吧，上天要不要这么不公平，这智商的差距要不要这么远。
慕怜站起身来，答道：“二十三。”
“比我大一岁。但看性格，有点不像。”
慕怜了然的垂了垂眸：“我明白殿下的意思。那我先告诉殿下一件事吧，这样殿下或许能相信我，相信志不在年高。”
“什么事？”敢情这慕怜是毛遂自荐来了，难不成她还想当军师吗？
慕怜接着道：“适才大殿上程舍的激愤言辞，殿下还记得多少？”
萧然猛地一拍桌子：“忘了。”
“殿下可有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以程舍的身份来说，他难道不知道他如此口出狂言，刘惠会治他的罪？”
“人有时候发起疯来，神都拦不住。”
“他显然没疯，相反，他不是在找死，他是在自救。”
慕怜说一点停一下，把萧然得好奇心整个的撩了起来：“你倒是接着说啊。”没听说过找死还能自救的。
慕怜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萧然拜了下去：“我若把这件事说了出来，还请殿下能不降罪。”
萧然蹙眉：“难道这事儿是你干的？”不至于吧，慕怜在官天城能有这么大权力，可以指挥刘惠的妹夫做事？
“想不到殿下具有如此敏锐的反应。殿下说得没错，这件事的确是我策划的。”
萧然努眉，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可这不对劲儿啊，沈约一家虽然叛了国师，但之前毕竟是神族，就算起义军不杀他们，那他们的身份在官天城也是非常尴尬的。
所以沈氏人在官天城必然是没有地位的。那么慕怜一个区区小妾就更没有地位了。
再加上慕怜之前是被认定为神女的人，为了给萧然表明他们要忠于萧然的决心，任何一位将萧然请到手的起义军将军都该把之前那位假神女杀了祭天才对。
就算看在沈家的面子上不杀慕怜，那慕怜必然也是身份低微，地位低下，刚才在门口苏苏可以毫不留情面的训斥她，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
所以一来，慕怜没有权利指挥程舍做什么，二来，慕怜人在屋檐下，应该乖乖低头才对，居然敢这么嚣张的做出这种事，活腻歪了吧？
“程舍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想了想，萧然觉得只有这种可能。至于慕怜人在屋檐下嘛，看她这个样子，估计是宁死不低头的那种。
对于这点萧然倒是比较赞同，这个社会的妇女受压迫实在太重了，必须得有女豪杰起来反抗。
不过她反抗归反抗，干嘛要反她呀？就因为她抢了她神女的饭碗？那干嘛今天又送上门来不打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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