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无数位暗卫闻声,伸长了脖子往里瞧,却没进去里面。不是不愿进去,而是没胆子进去,王沐浴的时候,谁要是闯进去,后果绝对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再说,他们王的实力如何,他们再清楚不过,平常人想伤他分毫都不可能。
于是,更加放心了,只是好奇心也越发浓重。
从来没有人敢,在此时去打扰王。可是,那声怒吼怎么听都像是女子的声音,难道王金屋藏娇,殿中藏有佳人连他们都不知道?
成篱从殿外逐声进来,站在门口就立马停了下来,面容有些不好看,手上端着的衣物也在随着身体僵硬,抖动。任谁看了都知道他们的成大统领现在的心情十分激荡,都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不要被殃及。
裴凌玥喊完,觉得人都不好了。
玥儿?!凤止彧还真的叫得出口,恶心到她了。
“原来,在玥儿心里,孤是这样的人?!孤知道了!”
贱人!凤止彧打量着浴池中狼狈的女子,因为被水浸透了,火红的衣裳飘在水面上,颇有出水芙蓉的美感。小脸上有水珠滑落,从发丝滑到眼睑处,在向下经过朱唇,到达锁骨。紫眸含着怒气,偏生的妩媚多情,再如何怒气冲冲,也是格外的美艳动人。
四目相对许久,凤止彧突然脸色发沉,盯着水面,神色怪异,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表情变了下,裴凌玥心中打起了警铃,往水下沉去,准备逃命。怎么说,她都还是懂得,这货生气起来,很恐怖。不怒都要砍脚了,怒了,她还有全尸吗?
可是,她没想到,凤止彧只是嫌弃的看了一眼浴池里的水,蹙起好看的眉头开口:“给孤出来,这水都被你弄脏了,孤还怎么沐浴。”
伸手把水里的裴凌玥给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出来,给她随手披了件衣服,再嫌弃的瞄了一眼水面上漂的那一根头发,才吩咐道:“来人,给孤把水换了,孤的衣物呢!”
这贱人是在嫌她脏吗?裴凌玥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池的水,上面赫然有一根修长的发丝悠然的飘着,从气质、长短、美观这几点看来,那是她的,绝对没错。
所以凤止彧是因为她的头发掉进了浴池里,才让人把水换了的吧!
这样一想,她不禁嘴巴一撇。
听到凤止彧的话,殿外已经等得急不可耐的人们,纷纷走了进来。还有实在不愿进来的成篱,也不情不愿的拿着手上的衣服挪步进去。
刚刚听见殿内的那声怒吼,他就想往回走了。对于杀了裴凌玥他已经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一次次的触碰王的底线,还能活下来。
这就代表,他现在已经可以开始思考,以后这个女人成了自己女主人之后,他应该如何去面对哪张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嘴脸。
虽然,还不知道王是怎么想的,可是,最坏的打算还是要准备好。
人生最痛苦的就是,当你知道以后生活每天都将见到最不愿意见得人,却无法改变。
木然的把衣服隔着屏风递到凤止彧面前,那个若隐若现的红衣女子,立刻就入到了成篱的眼中,那个他做鬼都不会忘记的女人。
“今夜想逃出宫?!恩!”
穿好衣服,凤止彧再一次慵懒的问,魔魅的眼眸继而看着,身边不住撇嘴的美貌女子,还有宫人从水中捞上来的包袱,愉悦的轻笑起来。
夺过包袱,裴凌玥急忙的把里面的东西掏了掏,发现檀木锦盒依旧闭合,没有进水才放下心来。
唇角勾起了一丝笑,拎起湿透的包袱,收了收刚才披上的外袍。她也知道现在这件外袍里面的衣服,依旧可以说是透明的了,从倾舞台出来时,为了方便她把那件凤纹裙换了下来,依旧是红色,却轻盈了不少。
本来是为了行动方便,这下却让她狼狈不堪。
“怎么?!难道琅王想抓本公主回去?”
紫衣华服,美不尽收的男子,俯身勾起她的下巴,为她认真的整理着贴在脸颊上湿漉漉的头发,修长玉手的指腹摩挲着滑嫩的脸庞,细心地仿佛面前的人是她相恋多年的男子。
温暖的大手在裴凌玥的脸上一次次的滑动着,十分轻柔,让人觉得很不真实。就连裴凌玥这个当事人也不敢相信,一个外界传言杀伐果断的男人,会有这么一刻的温柔。
手指间,因为长时间握着利刃,有一层稍厚的茧,抚摸过平滑的俏丽有些粗糙。
刹那的安静,宫人们好奇的转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可是只是一眼就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他们看错了吧!他们的王居然在为一个女子整理头发,怎么可能?!那个沙场上像神邸一般的男人,居然在做平常男人都不一定做的事情。
成篱也有些怔然,只是一刹那而已。心中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应该好好的流一下泪,像打翻了五味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