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早就等着他了,立刻站了起来,“老匹夫,你是谁?”
“啊!”
众书生都傻了,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张口即骂。黄夫子倚老卖老,固不讨喜。但马文才以少骂老,却是违反了儒家的大忌。
果然,听到了马文才骂自己,黄夫子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怒声道,“小畜生,当真可恨。我非得禀明官府,将你治罪不可!”
“呵呵!”马文才微微一笑,“我以为书院夫子,必然是才智高绝,平谦祥和之人。看到了你,才知道尼子书院,为何沦落至此。”
“我有一句话,你们听好了。”说到这里,马文才把手背到了后面,“在明州之时,在下便已闻得尼子书院大名。昨日到此时,看采臣兄,为人老成。孝廉兄,性情忠义。心中更生向往之心,恨不得立时入院读书!”
听到这里,众书生暗自点头。宁采臣的确是书院中难得的老实人,而朱孝廉也正如马文才所说的那样,为人仗义。若是友朋有何难事,不等你出口救助,他先主动找上门来。
其中有聪慧者,却是把眉头皱了起来。听马文才的意思,他对书院很是向往呢,怎么今天又搞出来这一出了呢,莫非这其中有何隐情。
书院的副院长吕中名此时正站在院门处,手里拿着两篇文章,乃是书院学子记录石碑之作。他能当上尼子书院的副院长,自然是才学惊人。越是如此,他越觉得这两篇文章高明。纵观自己旧作,或偶有一句,可以比得上文中所写。但却只是凤毛麟角,比不是这两篇文章字字珠玑。而那幅对联,他亦尝试对过,但可惜的是,他心中毫无半点头绪。
他虽不喜黄夫子出去骂人,但是心中却不无启盼。若是胡纠蛮缠真能解决此事的话,却也不失为书院之福。此时,听马文才声音朗朗,似有内情,便平心静气,侧耳倾听。
“奈何入院之后,苦心作文一篇,以舒心志。原以为可献祭圣前,遂了某家学习志向。奈何却被你视若废纸,直接抛弃。出言侮我,我可当犬吠不理。但是你口中却辱我父母,若不反击,岂是人子所为。如今,此文被我复写刻碑,立于院前。碑名为学。你这老匹夫既然看不上我这文章,那便请亲自作文。若高于我之文章,我自尽于此,以谢天下!”说到这里,马文才一声冷笑,伸手一指黄夫子,“老匹夫,你敢吗?”
石碑立下,便有学生默记了文章,又传回了书院。黄夫子来时,便读过这两篇文章。知道书院不可能对得上,心中大悔。但是此事是他搞出来的,他必须解决,这才有了出来漫骂之事。此时被马文才当众一问,不由得讷讷无言。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师者,理当文才过人,品性高洁。感悟夫子大恩,昨日偶得师说一文。如今我之文章已出,敢问师长,你何以教我?”
说到这里,马文才满脸讽嘲之色,环视众人,“莫非你要教我如何骂人,辱及人之父母之道德标准吗?若如此,尔之道德,我不取也!”
“我不知你是如何混入书院,成为夫子的。但我却知,若是书院夫子皆是尔等这种嫉贤妒能,狼心狗行之辈,这间书院还是关了更好!以免误人子弟,令人遗恨终生!”
一番话掷地有声,只说得黄夫子面无人色。听得那干学生,无地自容。书院前门处聚了有上百人,但此时,却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