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宁静、安祥,却让人无眠。
上官珉揣着李意写的那张纸,在数度翻来覆去的叹息中终于昏昏睡去。
天亮地时候,他打着火,把那张纸烧了。
上官珉把成语才、陆壑和几位得力的手下召集一堂,让李意和他们见了面。大家简要介绍,李意很快明白了个大概。
没有特别的意外。
从最初进到山寨就有点明白了。
可他也明白,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上官珉打着理贤下士的旗帜,他不能自取其辱,撕破脸皮。他还有月珠,还有孩子。
他不是皇帝,有着大好江山和权力宝坐被觊觎的担心,也不是臣子,有着一腔为国尽洒的热情。他只是一个小民,隐姓埋名在这偏僻的清风寨。
上官珉看的出来,眼前的穆立是个明白人。
不该他问的,他一字不提。即使偶尔有人说破是强盗出身,穆立无惊无怒,居然把繁琐而劳累地书记生活过得顺风顺水。
他很满意。
渐渐交往下来,觉得李意是个性情中人,平时酒后兴起,也做几首诗助兴。
交相契合,上官珉大喜,无人之时拍着李意地肩说:“好兄弟,他日若我大事即成。定不忘你的劳苦功高。”
李意只谦逊地笑笑,说:“大哥说什么客气话。既然我也在这,与大家就是荣辱与共的一体,出力也是份内之事。”
上官珉哈哈大笑,说:“好一个荣辱与共。”
他对李意地满意。溢于面上,常常叫上几位好弟兄聚在院子里喝酒。
这天是十五,一轮清辉洒下来,满院熠熠,上官珉兴致高涨,说“今日月白风清,正是良辰美景。你我兄弟把酒相聚。不可无酒,亦不可无歌舞。”说时对琉子说:“去,把后院的女孩儿们都叫出来,为我兄弟几人助助兴。”
琉子领了命令转身就去,别人倒还在其次。习惯了上官珉的一时兴起,倒是李意有些不安,站起身说:“还是不要了,酒后失礼,恐对女眷们有得罪之处。”
上官珉一手握住李意地腕子说:“穆立,你扭扭捏捏的做什么?坐下。我上官珉虽然不敢自诩胸襟开阔,不过,不管你今日无论你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我都不会怪你。”
李意见大家都看着他笑,心中虽然惊奇,却也不好做得太过,只好讪讪的坐下。
他是想,这山寨里女子本来就少,上官珉所说的歌伎,必是他地女眷。却不成想上官珉爽朗到如此地步,毫无顾忌。
环叮当,兰麝香浓。门帘一挑,只见进来了五名衣着光艳的女子。皆是浓妆。面目清秀,手里分别抱着瑟琶等乐器。一字排开,朝在座的几个人颔首示意。纤指微动,乐曲便在院子里流溢开来。红唇轻启,歌声清脆,酒醉微酣,竟有震人心魂之感。
接下来是舞蹈,十几位女子身着轻纱,身姿曼妙,秋水双瞳,带给在座的人一种无比**的享受。
月上中天,快三更了。上官珉扫视了一眼刚风退下的一批女子,脸色沉下来,招呼琉子,轻声问:“把张大娘给我叫出来。”
琉子应了出去,一会领过来张大娘。
上官珉说:“你调教有功,今天的歌舞都很好,重赏。”
琉子拿了银子,张大娘忙不迭地施礼,说:“大当家的言重了,是这些姑娘们聪明,我不过是稍加指点而已。”
上官珉说:“你也不用谦虚,做的好,我自然心中有数。”话锋稍转,忽然问:“所有的姑娘们都来了?”
张大娘心里叫一声苦,可是脸上却笑得越发灿烂,说:“回大当家的,都来过了,谁敢偷懒,第一个我就不饶她。您也知道,我张大娘别地本事没有,对付小姑娘的本事还是有三分的。”
上官珉的脸色略略放松,说:“嗯,那玉奴呢?”
此时成语才正同李意说话,敬他酒,这玉奴二字竟然如风过水上,不留半点痕迹。
这边张大娘眼神转了转,说:“她不能说话,唱歌肯定不行,即使效仿东郭先生,也会显得参差不齐,所以她跳舞。刚才回去换衣服了。”
这时成语才接道:“大哥,来,穆公子敬你酒呢。”
上官珉这才嗯一声说:“既然这样,叫她们过来领赏吧。”
张大娘应一声,立刻转身出去。
玉奴独自在后院自己的床上歇息。前院管弦丝竹,灯火辉煌,她听若不闻。只推说自己头疼,坚拒出去献舞。
张大娘本不是好说话的,可是红玉却忽然站出来说:“张大娘,前院有客人,跳舞可不能出一点差错。若是玉奴当真出了事,你老可能担当?”
张大娘知道红玉是大当家面前的红人,见她说话,虽然刻薄,却也在理,只好悻悻的说:“那就好生歇着。”
谁知上官珉偏盯着有没有玉奴。
张大娘巧言周旋过去,这边就立刻来找玉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