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五峰山营寨上游动的火把猛地一滞,从高高的寨墙上掉了下来,几乎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漆黑的沉寂:“夜袭,夜……”
“上,上!”
魏辉和樊稠同时大叫:“给老子上,剁了匈奴人。”
“呜呜呜”
尖锐的号角声瞬间刺破沉沉的黑夜,期待已久的号角声终于回荡在五峰山上空。
梁元碧大吼一声,将正在的女人踢下床去,浑身着跳起来扑向自己的兵器和战甲,的陽具惊慌失措地上下晃荡。
“将军!”有人哭叫着大喊:“后营粮草已经起火了,大门那里也在厮杀,汉军攻上来了!”
“攻上五峰山?不可能,肯定是奸细,看我抓到他亲手剥了他的皮。”梁元碧又惊又怒,也来不及穿上衣服,就光着身体裹上战甲,将桌上的酒肉碰翻一地:“慌什么,来多少汉人我梁元碧就杀多少个,来人哪,随我冲!”
火光冲天,翻卷的火舌吞噬着大山子上的一切,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匈奴人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不少人还在被窝里便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被冯清惨死激怒的江东军出手狠毒,挥刀便剁,举剑便捅,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留下什么活口。
精锐就是精锐,受伤的野兽也到底只是受伤的野兽,仍旧可以张牙舞爪。
在梁元碧带领下,数百幸存的匈奴狂野战士从各个角落向寨墙汇集,很快和突袭大门的盖清一行交上了手,狗急跳墙的匈奴人像输红眼的赌徒,不顾死活地冲向寨门,企图将冲进大寨的汉军击溃。
这是进山的唯一通道,也是他们唯一的活路,而与他们短兵相接的是同样杀红眼的八百江东好汉。
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欲置对方于死地的对阵将士都成为了挥动刀剑杀戮的机器,以至于很少呐喊,只有低沉的怒吼和哽在喉头的沙哑嘶鸣。
尽管还有自己人在大门处和汉军缠斗,梁元碧依旧毫不留情地下令放箭。
乱箭过后,一片狼藉,蚌壳般合拢的盾牌将江东军保护起来,中箭的大多数是没有防备后背的匈奴人。
有懂匈奴语的汉军趁机大叫:“汉军从后面上来了!”
正在奋勇拼杀的匈奴人急忙后撤,却又和挥军杀出的梁元碧一干人撞成一团,阵脚顿时大乱!
“给老子砍开寨门!”被堵在大门外的魏辉放肆地咆哮。
随着魏辉一声令下,靠前的羽林郎纷纷挥刀,霎时砍开了营寨大门。
“杀,杀番狗!”魏辉大喜,挥枪高呼。
“杀”羽林军和西凉军像洪水一样涌入,梁元碧的军队拼死抵挡,双方展开混战,毫不留情地将对手砍倒刺死。
森林一样的矛枪乱镢,雪花一样刺眼的刀剑狂砍,喊杀震天,分不清谁是将军谁是士兵,只比谁的刀狠剑快,狂风暴雨、血肉横飞,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绝望的惨叫。
梁元碧的人越来越少,汉军的人却越来越多,梁元碧气急败坏地收拢混乱的队伍,亲手砍翻了好几个企图逃跑的髭胡士兵:“勇士们,后退者死,全部给我冲。”
他双手狂舞着大砍刀,带着一帮亡命之徒冲向寨门的汉军防线,混战的人潮以此为中心,形成一个搅动的漩涡。
由羽林军组成的防线坚若磐石,一排排舍生忘死的匈奴士兵倒在这道血线前面……
突然,武功城方向响起一阵呜咽的号角声,这是匈奴人悠长的牛角号,是主城的援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