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很了解,自己永远不可能信任对方,对方也必然对自己存有疑虑和防备。接下来双方仍旧会面是背非,尔虞我诈,那最终真能达到诺克新德想要的结果吗?不管这老家伙再怎么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倘若以后自己的嘴炮确实提升到对方所谓的改天换地的境地,又忽然反悔、解除合作,甚至回过头对付他,到那个时候,诺克新德还能凭什么制住自己?他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那他究竟是从哪里获得的自信?
答案很快就有了眉目。
“现在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帮我完成实验之前,你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因为你,我欠了宋先生一个人情。”
言毕,诺克新德瞅了谢明一眼:“你已经跟他说了,对吧?”
是。谢明答得很干脆。
很好,打开那个盒子,动手吧。
得到诺克新德的命令后,谢明果真小心翼翼地翻开盒盖的搭扣。而曾玉春也在那句“动手吧”的困惑中,看清了谢明从木盒内掏出的东西。
一根针管!
针管里贮满无色透明的药剂,完全不辨成分。可曾玉春似有预料,开始暗暗叫苦。肯定来者不善,难道是那种能让人上瘾的东西?诺克新德想以此来达到控制自己的目的?
“我可以保证,”诺克新德又担任起了解说员,“这是地球上独一无二的病毒,注射后,你必须每周服用一次解药。否则后果自行想象。但是你放心,只要我们合作愉快,解药绝对够你活到两百岁,如果你很长寿的话。”
曾玉春心知这一劫是躲不过了。他努力想做出揶揄的样子,却笑得比哭还难看:“这难道也是你的诚意?”
“不,这是你的诚意。”
诺克新德话音未落,谢明却不由分说,熟练地抓起曾玉春的左臂,往静脉血管猛然一针扎下。曾玉春想反抗却有心无力。几秒之后,针管里的药剂已然推注完毕。谢明也不顾曾玉春愤恨的目光,拔下小针筒,又迅速放回原位,盖好盒子,等候诺克新德下一条指令。
诺克新德倒流露出一丝惊讶:“我以为你会迟疑。”
毕竟你们是同学,也是朋友。这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可谢明似乎听见了。他无比肃穆地说:“我来替他表示诚意,也为了我的岳父。”
诺克新德眼角终于浮起笑意,谢明的话明显说到了他心坎里:“宋先生会为你高兴的。你跟她女儿的婚礼,记得来请我喝杯喜酒。”
说罢,他高大的身躯离开椅子,大步朝门外走去。谢明也连忙跟了上去,留下一屋子的美女、财物和珍馐,似乎是有心留给曾玉春享用,又仿佛成心在嘲弄他的屈服。
曾玉春闭眼仰面,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