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三小时后、当曾玉春再度睁开眼睛时,他已经躺在当地一家小医院的病床上了。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啦。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医用床单,一个熟悉的男声就把他惺忪的眼眸吸引过去。是秦枫?
不对,从发型上就不对。
定睛一看后,曾玉春几乎要从床上骨碌坐起来。原来隔壁床位上躺的是谢明!
等等,那秦枫呢,柳艺馨怎么也不见了?宽敞的病房内,只有他和谢明两人,连个进门换药的护士都没有。如果不是肩背和四肢的余痛未消,他肯定以为自己是喝断片、做了一整晚的噩梦。
“哎,你是不是在找他们——那两个送你过来的人?”谢明居然识破了他的想法。
曾玉春停止张望,把注意力和记忆牵回到谢明身上。
“他们已经走了,托我好好照看你。”谢明说完,伸腿下床。他的脖颈上装了个关节复位固定器,但精神总算还行,应该伤得不重。
是了,昨晚他也被抓走自己的那几人偷袭受伤。
思考至此,他忍不住对谢明多了几分谢意和愧疚。感谢是因为他在那会儿挺身而出,虽然制止不了小平头的手下,却其心可嘉;愧疚则是因为自己曾一度怀疑,对自己不利的人就是他。现在看来,自己实在不该怀疑老同学的。
唉,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经兮兮、疑神疑鬼的?这完全不像是我啊。
曾玉春正胡思乱想,谢明又开口说话了:“对了‘贱人’,昨晚那人是谁啊,难道你惹上什么仇家了?”
“这个……”曾玉春不知该怎么从何谈起,“真的是一言难尽啊。我敢保证,如果把它写成小说发表出来,绝对能拿个诺贝尔(文学奖)!”
谢明听得两眼发白。
“呃好吧,我长话短说。其实问题的根源就在前天凌晨,我千不该万不该,爬上了酒店的天台,然后撞破了一个秘密。”
“秘密?是碰面,还是军火交易啊?”谢明脸上分明不信,笑着调侃道。
“哎呀我没开玩笑!”
见对方目露鄙夷,曾玉春的话瘾顿时被勾了上来,他严肃地镇住对方后,口气才蓦地一松,继续把自己这两天碰到的奇事简述了一遍。
尽管他略过一些不必要的细节,但谢明还是如他所愿,神情先是诧异,接着是沉思,最后完全是一副听天方夜谭的表情。
你看,我就说吧。曾玉春满脸如是。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还有人想要抓你呢……”
“等等,你说什么?什么叫‘还有人’,难道想抓我的不止一伙?”曾玉春的神经已经敏感得能与杯弓蛇影相媲美了。
谢明哈哈一笑:“你想到哪去了……我是说,你这种享乐主义者都能被人盯上的话,那我以后也得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