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只要稍稍想象接下来几日可能要与小艾共处一屋的画面,曾玉春别扭得头不是一个大。
“额,小艾啊,不是我不欢迎你,只是……”他忽而发现,拒绝她的理由居然得斟字酌句、马虎不得。
“只是什么?”小艾眨巴着纯真的大眼睛,不明所以。
“只是……”曾玉春依旧支支吾吾,“算了,你先喝饮料,喝饮料。”
他见饮料盒已经插上吸管,忙不迭地把吸管一头往小艾嘴里送,希望趁对方啜饮时赶紧想出一个听上去至少合理合情的借口。小艾被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傻傻地噙住吸管。
“……唔?”突然,她蝶眉一翘。
“怎么了?”
“这个饮料……”
“饮料有问题吗?”
“你尝尝。”小艾居然把吸管从樱唇内抽出来给他。心眼好大。
“这……”曾玉春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但又不好驳她的意,接过来细细一品。除了因为放置在冰箱里而挺冷之外,没有别的异常啊。
“玉春哥,你尝不出来吗?”
曾玉春心一横,豁地又灌下了一大口,但味觉传递给他的信息仍然是无可挑剔:“我真的喝不出什么毛病呀。”
“这饮料有点苦。”
“苦?”曾玉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这么说。这橙汁还在保质期,平时又放冰箱里冷藏,自己也喝过,哪里苦了。
“要不给你换瓶别的?”
“算了,不用了。”
“好吧……那如果你住在这里,怎么跟你大姨交待啊。她不会担心吗?”曾玉春回归正题,终于想了一个自认为合适的角度反问小艾。
“放心吧,理由我都想好了。”小艾脸上露出天真一笑,“就说公司晚上得加班,又能提供住宿,我便跟女同事住几天。文绮也答应了,会帮我打掩护的。”
“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我觉得当务之急,你还是得有个男朋友。”
“哎,我上哪里去找男朋友啊。”小艾苦着脸,忽而充满深意地望着他,“玉春哥,你有女朋友吗?”
“这个……我你就不用考虑了吧。我和傅杨差不多,都是花心大萝卜。”曾玉春当即明白她的想法,自黑的同时不忘记损了傅杨一把。
谁料小艾还真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诶,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答、答应?我答应什么了我?”曾玉春满头雾水。
“谢谢玉春哥!那我今晚就住下了。”不等他醒悟和分辩,小艾顿时喜形于色,深深朝他鞠了个躬后立即把行李箱拉去一层的次卧,熟悉得就像是自己家一样。
曾玉春看得眼都直了。靠,明明是第一次来,还真不像是个外人啊,也太随意了吧。再说了,我根本就没答应什么啊喂喂!
小艾啊小艾,没想到你是这种心机少女,算我以前错看你了,呜呜……
肘靠扶手,他刚要扶额无奈,却忽然感觉脑子里一阵昏沉。
咦,什么情况?
我的头,突然……曾玉春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却发现从大脑到脊柱再到脚背,仿佛不知不觉都压上了千斤巨石,要把他坠进看不见的深渊,连起身都觉得万分困难,意识也急剧地流失。
难道真让小艾说中了,那盒橙汁有问题?偶买噶的,方才自己喝得比小艾还多!
曾玉春费力扭头望向次卧,拼着劲以最大的声音喊道:“小艾……小艾!”
对方听到呼喊后立刻从房间里跑出,见状惊呼:“玉春哥你怎么了,玉春哥?!”
小艾花容失色,连忙跑到沙发边想搀起快要陷入昏迷的曾玉春,可惜力有不逮,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她一边用拇指掐住他的人中,一边摇晃着他的身体、企图令其保持清醒,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振作一点,我马上打急救电话!”
然而曾玉春转眼不省人事了。
“玉春哥,玉春哥!你别吓我啊玉春哥!”小艾似乎彻底失了分寸、慌了手脚,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失去心灵的主宰。
意外接踵而至。小艾蓦地听见厅门门锁传来动静,居然有人在开门?!
小艾细眉皱了一下。她低头瞧着昏死过去的曾玉春,犹同下定什么决心,身子一侧,也卧倒在地一动不动。
几乎在她闭上眼睛装晕的刹那,大门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