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是，可现在不是了。”
“调查局没有保密条例的吗？就算你被辞退，也不能带走任何资讯，哪怕是过期的。这个道理连我都知道。可你却把它交给我。如果是遇见钓鱼执法，这份资料足够作为证据、把你送上法庭了。”
“但你不会。”柳艺馨同样深邃地看着他。
刹那间，两人的目光仿佛惊虹对闪电、针尖对麦芒，刮蹭出一连串火花。
良久，陈海东才把视线又转回手里的材料。那是半年多前，调查局针对索兰特麾下的萨博生化科技公司展开的一次秘密侦查，其中包括索兰特与翼能关于西贝的交易任务。尽管他们对外走的是正规渠道，以跨国商业企划合作为名，各种手续齐全，但“翼能”的名字依旧出现在这份情报里。
看来，柳艺馨为了今天准备得还挺多。可她的动机是什么呢，仅仅是想促成翼能与索兰特的又一次合作吗？还是说……
调查局，索兰特，柳艺馨……
“如果要做成这笔生意，我们不能不考虑任何风险，包括你——曾经呆过的调查局。”陈海东着重强调了后面七个字，“很有可能，你要面对自己的老同事、老上级，就算是这样，你也感到无所谓么？”
他的话就像琴弓般，冷不丁划动了柳艺馨心底的那根最敏感的g弦。
而他的眼睛，也像天秤的两座托盘一样，只要柳艺馨稍有别的反应，就立即会像游码般改变他观感的平衡。
人的想法倘若发生偏差，岂非如同托盘高低变化的天？
现在游码就在柳艺馨的手里。她知道，在一秒钟之内自己必须做出决定。
“是的。”
“好。你出去吧，记得把门带上。”陈海东说完竟再也不理会她，回到自己的桌前继续办公。
他这一举动令柳艺馨多少有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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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与黄金时段的窗外繁华夜景形成对比，翼能的办公室只有文绮一个人在加班，显得格外空旷冷清。电脑屏幕上不时跳接到某些类似电子档案的页面，还有一个正在下载的进度条。
楼道里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陈海东推门而入后，看见文绮仍专心致志地操作着计算机，满意地点了点头。等到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一刻，清楚对方完成工作的他才开口询问：“有结果了？”
“我进了调查局的内网，柳艺馨确实已经离职。她的资料在四个月前就停止更新，处于封档状态。在离退人员的数据库里，也有她的名字。”
“那她为什么离开调查局？是犯了错误，还是另有原因？”
“系统里没有这方面的内容。”
陈海东点头，默然。
文绮也沉默片刻，问：“老总，你知道我有读心术。但是为什么，从柳艺馨进公司的那一天起，你却不让我帮你洞悉她的想法？”
陈海东依旧没有说话，却突然抬起头，仰靠沙发，长长一叹。文绮下意识地想了解他的内心。可奇异的是，她的超能力似乎蓦地撞上一堵无形的墙，竟对陈海东失灵了。
这种感觉不是头一回，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引起文绮强烈的迷惑。
这背后当然有许多真相。但心思细腻的她立刻明白对方的用意，不再用心去揣度什么。
就在这时，陈海东的耳廓微动了一下。他和文绮四眼相对，悄声细语：“感觉到了吗？”
文绮心领神会地点头。
又有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