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辰并没有乱了手脚,反而出奇的冷静,但又十分紧张,感觉自己全身的神经都处于一种紧绷状态,就好像是卧在枪膛中的子弹一般,稍有风吹草动,身体便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而与此同时,红狼在略停片刻后,再次选择了扑杀,发达的肌肉产生的爆发力瞬间将自己的身体子弹般的弹向安辰,由于速度过快安辰来不及躲避,只得将匕首向狼嘴隔去。强烈的冲击将安辰冲倒在地,而红狼的两只前爪死死的按着安辰的两膀,被匕首蹩在一边的的脑袋侧眼盯着安辰,口中的唾液顺着匕首流到安辰的手臂上,若不是有匕首隔在嘴中,下一秒锋利的尖牙一定会贯穿安辰的颈部动脉。
“卧槽,力气真大!”哪怕命悬一线安辰还不忘咬着牙挤出几个字吐槽。“额,口水都滴到我胳膊上了,真恶心诶!”
“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再这么压下去恐怕我的两条胳膊都要废了。”安辰侧眼看了下自己的肩膀正在被利刃一般的狼爪一点一点的切下去想到。
“嘿!蠢狗,你这样一直压着我很没礼貌啊!”说着安辰艰难的翘起颤抖的右手食指,缓慢的指向红狼的眼睛,突然安辰从食指中射出两道蛛丝黏在红狼的双眼上,带有轻微腐蚀性的蛛网让红狼放弃安辰向后跃去,并用爪子去扣那粘结性极强的蛛网。
很快,锋利的狼爪就将蛛网撕了个粉碎,虽然这个空档十分短暂,连10秒钟都不到,但在这时候却帮了安辰的大忙。
当红狼睁开眼的时候,面前只有半米多高的绿茵茵的杂草,和一块满目疮痍的空草地。而此时的安辰正只穿着一条内裤,躲在一处地势较高却又隐蔽的草丛中,并从手中的腰带上开启的小型虫洞中取出一把弓弩。安辰熟练的将弓弩外壳拆开,将冥火之牙装进发射槽,由于这些东西都是安辰亲自制造的,构造也和市面上的弩不同,比如有类似于枪栓的弩栓,所以能发射匕首倒也不足为奇。在拆卸的整个过程中竟没发出一点声响就有些奇怪了,但如果你仔细看那弓弩的各个可拆卸部位都有一层类似于橡胶的涂层,加上安辰的小心操作,不发出声音也是可以做到的。而真正有挑战性的是上膛,由于是机械式的弩栓上膛,就算再怎么小心其中的括机也还是会发出声响,所以,安辰打算和红狼拼反应。
此时嗅觉敏锐的红狼早已嗅到安辰的气味,但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它嗅到两股相同的气味,却在不同的地点,一阵纠结后,还是选择了气味较强的方向,它缓缓地在草丛中穿梭,同样悄无声息,聪明的它没有顺着气味直摸过去,而是绕到其后方,再渐渐靠近气味的源头,它透过草丛仿佛可以看到持着弓弩的安辰,如果它是人的话,没准还可以看到他颤抖嘴角的那一抹笑意。
而此时的安辰也同样是紧张到从毛孔中往外发汗,手指有规律的张开再握紧被汗液浸湿的弩柄,食指慢慢搭在扳机上,又缓慢离开,如此往复。
红狼的距离越来越近,突然,一道红光径直射入草丛中,在扑倒‘安辰’的那一霎那,它立刻意识到被撕碎的并不是安辰,却是他的一堆衣物。而安辰瞬间用左臂勾住弦栓向后猛的一拉,由于趴伏的地点与红狼较近,所以安辰根本没有进行瞄准便直接发射,这一套动作几乎与红狼冲进草中同时发生。卡膛声与发射时机括的碰撞声交成一片,红狼自然也是在第一时间听到了,神经虽然反应过来,但身体却没有,在刚把头扭向安辰的瞬间冥火之牙便已刺入它的背部,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没发出,便倒在地上,鲜血浸红了安辰的衣物、土地和野草,还有它自己,红色的毛皮在鲜血的浸润下显得越发鲜艳。
安辰爬起来,心中没有一点喜悦,或是兴奋,却有许些悲哀、失落,以及罪恶,他不知到自己这是怎么了,走上前去,拔下冥火之牙,原本的黑刃此时却被染成了红色,但血液很快顺着血槽流干,匕首也逐渐回复了原先的颜色。
红狼双眼是睁着的,布满血丝,也许是先前的蛛网罢,安辰有些不知所措,至于他忘了先前上膛时左臂被挂掉一块皮的疼痛。安辰顺着红狼的视线看到了那个浅浅的山洞,在用颤抖的手合上红狼的眼睛后安辰起身走向山洞。“他究竟是在守护些什么?”安辰问自己。
很快安辰就有了让自己后悔一生的答案,洞里只有一匹母狼,黑色的皮毛,只有额前有几点雪白,安辰从来没见过,但它很虚弱,非常虚弱,身下的岩石已被浸红,明显的失血过多,救不活了,看到安辰,它动了动鼻子,应该是闻到了自己丈夫的血味,眼神中逐渐浮现出怨恨,又有无奈,含泪的眼中更多的是祈求,它缓缓地翻过身,安辰突然身体一抖,原来它腹下藏了一只刚出生的小狼崽。
“你是想让我养活它吧!”安辰颤抖的说到。
但那母狼似乎听懂了似的,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不会让它死的,就算是赎罪吧!”安辰轻轻的说,就好像是在告诉自己。
母狼轻轻的舔了舔怀中的小狼,便合上了眼,最后一滴泪水顺着面颊滴到小狼的不足一拳的小脑瓜上。
小家伙很健康,刚喝足了奶水,正睡的香甜,安辰从小型虫洞中摸出一条毛巾,小心翼翼的将小狼裹起来,生怕惊醒了这毛绒绒的小东西。安辰用蛛网给自己包扎了一下伤口,便抱着小狼崽来到了瀑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