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卖关子啊，那是什么事情？”
律音说完以后，「绝望」靠了过去，低下头在律音的狐耳边吹了一口气，看见对方耳朵很不争气地开始抖动，魅惑般地轻笑：“要我亲自教导主神大人您吗？”
律音耳朵痒痒的，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然。”
显然活了很久很久很久、关于恋爱方面认知为零的主神大人还被「绝望」蒙在鼓里，不知道眼前越凑越近的脸庞想要干什么。
“那就是你要对着一个人深情而且认真地说‘我爱——’”
“主神大人…请容许我们去帮助「傲慢」！”
突然的请求打断了「绝望」占万年萝莉便宜的好事。
“tf？！”「绝望」嘴角抽搐。
两人回头看去，来者一共有五个死灵，五个律音非常熟悉的死灵。
——那是她当年点化成神的家伙，加上「傲慢」，「绝望」，「欲望」，正好八人。
「绝望」看到这种情况，轻咳一声，松开主神站了起来：“主神大人，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是要帮下的啊。”
律音点了点头，认真地指挥：“那你们快去吧。”
“「傲慢」那家伙去哪了？”五位死灵中，一个穿着连体布偶装的女孩问道。
律音指了指殿内。
走廊上的众人打开门的一瞬间，立马石化。
简直是书海捞人。
平时就算工作的时候不会有这么多啊！
看着大家惊恐的表情，「绝望」笑道：“来，去帮忙。”
大家看到了主神一脸“去帮忙去帮忙去帮忙不然今天晚上没饭吃”的关爱神情，僵硬地点点头，陆续走了进去。
律音缓步挪到门旁看着他们奋笔疾书地写啊写啊写，改批啊批啊批，满意地笑了笑。
不愧是自己教出来的死灵，工作效率真快。
她松了一口气，回到平日的座位上，刚放松就觉得全身酸痛。
这份工作还是很累。
律音双眼有些迷茫地看着天花板，然后打起了瞌睡。
但她还没有睡多久，又被吵醒了。
主神睁着一双死鱼眼看着围在身边的人。
「傲慢」跪在她面前。
周围都是平时负责辅助轮回死灵的上位灵魂。
律音问：“怎么都在这？要开饭了？”
众死灵：“……”
众人如此压抑的气氛，律音不由得看向一旁停下工作的「绝望」。
她的神情格外沉重。
律音察觉到了那件事，表情严肃起来。
「傲慢」一直低沉着自己的头。
他觉得他这次的行为对不起下界。
“开始吧。”律音的语气冷冽的程度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真正地带着神的威严。
“「傲慢」，你与其他死灵一起将中界城市「無」、「靈」攻陷，死伤无数，血流成河，无数生灵在颤抖哀嚎。他们虽然卑微，但也是生命，你犯了重罪，现在证据确凿，你可认罪？”主神身旁的一位长袍老者用低沉的声音列出了「傲慢」的罪行。
“是，这一切都是我的主策。”
「傲慢」在看到上界的审判队和考察队的人马来到这里时，就认命了。
他干了坏事，虽说是被人利诱的，但他不打算狡辩了。
捅出更多的事情反而会让他们这八位死灵组成的队伍彻底废掉。
他也知道，主神若是遇到重要的事情时，会如换了一个人一般。
虽说仍是那副面孔，却大公无私，简直冷酷到了极点。
所以，他愿意承担。
“主神大人，这一切是我错了。”
「傲慢」低着头，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主神听明白。
“我养花，是用来观赏。”
“我养动物，是用来充裕时间。”
“我造就你来，是用来帮助我工作的，不是你给我添麻烦的！”
赤红双眸的瞳孔霎时变为骇人的兽瞳，那双眸子仿佛不是来源于一个幼女，而是地狱之神掉落凡间的双眸。
“大人，请务必铲除这挑起战争的祸害。”
“不能留下他养虎为患啊！大人，您要深思。”
“而且，这个犯人还是您的忠臣，若是留下他难免会显得大人徇私枉法啊。”
一边的审判队和上等死灵也开始起哄。
“……”律音沉默地扫视了几眼众人，欲要发话时。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大人，此等败坏风气之人你怎能留下？他生前喜欢一个男子，双双死后更是运用自己的权利为他谋私！”
“什么！？”在座之人纷纷震惊。
律音接着问:“「傲慢」，你生前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我的名字西索？”「傲慢」回答。
“那你还记得，我对以前的你说过什么吗？”
“忘记前世，忘记前尘。”
“那为什么还如此惦记着复仇的事情？”
如果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帮他，让他活的更好。
「傲慢」走了下神，眼前浮现了生前站在他身前那个充满阳光之气的大男孩，温柔怀念地笑了笑。
那个家伙现在应该活得很好，就算没有了自己他也会开心，如此「傲慢」就放心了。
「傲慢」：“上界的审判是针对我的，我带领死灵屠了中界两个大城，死亡之人有数千万之多，并杀死了国王与一位神明。”
“这些是我做的，我都认罪。”
“呸！这些罪行够你受的，不知道你那瘦弱的身板能不能撑住就是个问题了。”一人朝「傲慢」猝了一口唾沫。
“主神大人，谢谢您对我的再造之恩了。”
律音转向上界的审判队，“既然罪犯已经认罪，那接下来的惩罚也与我无关，他便交给你们处置。”
对每个灵魂的制裁几乎都这样。小的事件当天便会有上位者解决。而重大事件，若是死灵便交给「平衡」，反之则交给「混沌」。
但每当这个时候对方都会派出代表监听审判过程与结果，有时候甚至会让代表来代替审判。这种失礼的方法自然不是主神二位想到的，而是被众部下逼迫，说这样公平，也对他们的利益没有缺陷。
被点到的执法官微微躬了躬身，尊敬地回答道：“日安，「平衡」大人。在下「审判」之神，根据「罪状」之神的指引，「傲慢」一共有五条罪，请恕在下再次开始正式审判。”
“而行刑地，就在这里。”
「傲慢」也是他们死灵中的好孩子，而且在此刻神使的到来让死灵们更越发重视团结与法规。
若是一人动则八人动，那时造成的大乱和损失是无法挽回的。
他们只能忍着没和神使拼命救下「傲慢」。
“罪状其一，滥杀无辜之罪。无故屠杀中界「無」，「靈」两国，造成中界生灵涂炭，你可认罪？”「审判」打开了厚厚的卷轴，翻到记载着「傲慢」罪状的那页开始评判。
“是，我认罪。”「傲慢」答道，眼眸里坚韧之气更是显现。
“惩罚，魂鞭之刑，3000鞭！”
一时间，鞭响之声络绎不绝。
魂鞭可是专门对付死灵的鞭子，专打魂魄不伤身躯，所谓鞭策之刑中最恐怖的一种。
「傲慢」撑着口气死扛着，庆幸没打到要害。
不然第一回合就死有伤他的名气呵。
2996，
2997，
2998，
2999！
3000！
「傲慢」心中默默数着鞭数转移注意力，到三千时正好魂鞭停止了抽打。
“啧啧下手真狠。”
如果能看到他的意识体，那绝对是一个满身鞭痕浴满鲜血痛得发抖的小人。
“罪状其二，杀死两城精英高层。对中界生灵平衡造成无可避免的伤害。你可认罪？”
“我认！！！！”
“下油锅，时间么”「审判」嘴角一扬，“就十五分钟吧。”
「傲慢」的脸又白了几分。
真正威力的油锅可没有亚库伦尔空间里的那么废材，用它的温度烧死一只钢铁巨兽，足矣。
“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下沸腾的油锅煎炸着「傲慢」的身躯与灵魂，让他痛苦地吼了出声。
少年只能不停的使用神力与灵力恢复伤口与灵魂，却又一遍遍的被重创，精疲力竭。
「傲慢」能感到自己手臂上的伤愈发疼痛，仿佛热油如拦不住的洪水猛兽一般通过伤口冲进他的身体，要烧净他的一切。
十五分钟艰难地熬了过去，「审判」大手一挥，「傲慢」身下的油锅再次凭空消失，只留狼狈的他。
“主神大人对不起”
「傲慢」抬起头注视着他一直效忠的神明。
律音把头撇向一边，没去回应他的视线。
哪怕任何一眼，都没有去看。
「审判」抬头再看了看主神大人的反应，确定没事后继续说道：“罪状其三，不顾情谊法律击杀神明，造成中界的恐慌与神格的错乱。你可认罪？”
“认！！！！”
“罚天雷九九八十一道！”
天雷就是所谓天罚，却是威力可以诛灭神明的雷霆，若罪行越重，天雷威力则越大，最令人发指的是，天雷不仅会炸裂肉身，连灵魂也会一同撕裂。
话音刚落，一道惊光之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着耀眼的光芒撕破空气重重劈在「傲慢」身上。
皮肉烧焦的声响顿时传来，其间夹杂着「傲慢」痛苦的嘶嚎声。
“啊啊啊啊啊啊！！！！！”
电流爽快地穿过「傲慢」的每一根经脉每一片血肉，使他灼热的血液沸腾，左臂上了伤因为两次惩罚再次迸裂，「傲慢」的每一丝生命正在迅速通过伤痕流走。
落雷越来越频繁与强大，他瘫倒在地，面露绝望。
好痛！好痛啊！！他何时曾遭受过这种疼痛！！！
「傲慢」眼前发黑，五感净乎全部丧失，在以为就要这样死了的时候，一股神力注进他的身体，快速地修复着伤口。
在他感激得几乎想要以身相许时，冰冷刺骨的凉水泼了过来——“你的审判还没结束，不能就这么死了。”
「傲慢」气得几乎要朝说话者问候爹妈，但他实在没力气。
“其罪之四，本为让下界失去平衡之罪，如今主神大发慈悲放过你罢。”「审判」冷眼说道。
「傲慢」没有说话，因为他根本没有力气去说话。
“其罪之五，你喜欢男子，败坏风气。为他谋私打乱了世间伦理，严重影响了平衡与规则！你可知罪？！”
说着，「审判」又朝「傲慢」奶了一口神力，好让他能供认罪行。
「傲慢」听的很清楚。
打世间【和谐】伦【你大爷】理，败坏世间风气。
他不想认这个罪，他不会否认他们间的感情，也永远不会去否认。
「傲慢」耿直脖子，几乎是怒吼道:“唯独这个！我！！不认！！！”
“天啊，竟然是个该死而又恶心的同性恋！”
已经有围观者一副恐惧而厌恶的样子。
第一句出来打破了寂静后，越来越多的议论进入「傲慢」的耳朵中。
“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会喜欢同性？”
“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男人？！”
“恶心，太恶心了！堂堂大男人也去卖屁股！”
“男人就应该和女人在一起，规则就是这样！这是怎样肮脏的心理才会爱上男人的？”
这些评论一句句利刃般刺进少年心里，他的眼泪默默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他喜欢他，无关性别，就只是爱，灼热而深沉的爱。
他做错什么了？
他爱上了一个人又错了什么吗？
“…汝可认罪？”「审判」提高了声音再次询问。
“我！不认！！凭你们怎能来评价审判我的私事！！！”
凭什么要因此否定他！
“简直无药可救了啊！”
“你是男人你怎么能喜欢男人呢？！”
“……”
「傲慢」从没发现自己的听力那么好，所有冷嘲热讽的都听了个清清楚楚，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滚了下来。这种愤怒与悲伤夹杂在一起，无法释放，如烈火般折磨着他。
周围的死灵，包括几个他的队友——拥有神格的死灵们恨不得上去救下「傲慢」。
这些死灵死后自然也看开了很多，不会像生灵一样遵守太多的框框条条，自然也不会在意自己的性取向。
而且那是他们的同类，他们的朋友，怎么能被这么欺负！
此时的「绝望」一直注意着的不是「傲慢」，而是主神大人情绪变化的全过程，她非常清楚的知道主神大人虽然恢复了神本该有的威严和自己的霸气，但眼底依旧有着一抹迷茫。
律音对“爱”这种东西完全不了解，更何况更复杂的同性相爱。
这一点，也更方便「审判」利用。没有充分理由之前，她还不能轻举妄动，万一失算了整个计划会完全破裂，自己也逃不过审判。
到最后还是没办法的话，只能舍一人顾全局了。
但现在她丝毫没有头绪，仿佛这场暗中的战争胜利的天平已经偏向了所谓正义的那一方。
「绝望」摇了摇头，将视线投到「傲慢」身上。
现在她能想到的只有同情与不舍。
真是可怜这孩子了。
「审判」似乎对「傲慢」的这种情况见怪不怪，正准备下最后通牒。
“给我等一下！”律音的声音打断了他，「审判」回头时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懊恼，只是沉着地转头一副任凭安排的样子。
“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人类而已，这个，根本不能强作任何罪状去惩罚！”主神的赤红的眸中有了几分缓和，不再如之前那样恐怖。
“大人……”「审判」为难地开口。
“在三界中，从没有过这种无稽之谈！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伴侣的权利，我们无权干涉。”
「审判」还没开口回答，身后一群旁听者就喊出了声——
“大人您怎么能留下这种人祸害世间！”
“这样的存在太恶心了，这个不是伴侣问题，而是人格问题啊！”
“这样奇怪的同性恋就应该被烧死！”
“对！烧死！”
“大人不能徇私！必须烧死他！”
“烧死他！烧死他！！”
旁听者们的喊声越来越激动，最后好像达成一致要求烧死这个少年。
“够了！下界不是你们这些杂碎能够胡来的地方！！”
骤然，煽动者们感觉以排山倒海之势而来的威压让他们的灵魂在疯狂地颤动，甚至临近碎裂，仿佛如地狱中深不可测的恶魔的凝视一般，使他们动弹不得，嘴边的话竟使出全身力气也无法讲出，其中几个实力尚弱者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意识到主神大人眼中的怒火缓和后，煽动者立马跪下，仍旧用颤抖的声音，高声请求道：“主神主神大人！请息怒！我等并非胡来，铲除异类是千古一来的规矩啊！”
“荒谬，我存在于这世界的时间是你的千百万倍，何曾听说过有这种规矩…”
“主神大人，这次您恐怕得听民众的，”一直沉默着的「欲望」缓缓开口，“他界现在有二分之一的灵魂要求处死罪犯。”
“他们…”
听完以后，律音转头看着「欲望」，那双赤色的兽瞳将后者吓了一跳。「欲望」回神后低头恭敬地回答道：“是，这场审判已经被旁听席在三界直播了。”
“可恶。”律音低声骂了一句。
居然敢背着她直播审判。
如果现在她可以杀人的话，她绝对会做。
但如果做了，一直被律音成为“老太婆”的那个家伙一定不会轻饶自己。
现在不清楚上界和中界的反应，但唯一可以确信的是——
「傲慢」难逃一死。
虽作为亘古不变的神，也要听从民众的意愿，若是一意孤行只会酿成恶果。
但律音不可能会让这次仇就这么算了。
现在时机未到，真正的机会被触发时，可就不是一场审判能解决的事了
“那么执行吧，最后的审判。”
律音停顿了许久，终于开口宣布结果。
「傲慢」像头呆呆的无尾熊一样茫然，双目空洞无神。
为什么？
为什么要排挤他？
为什么非要烧死他？
为什么主神会如此决然？
他只是喜欢他啊，喜欢那个如此阳光帅气的男人啊，为什么要因为性向不同怪他？
洺啊，再见不，应该是永别了吧。
「傲慢」摇了摇头，甩出糟糕的想法。
我就先去等你了吧。
“我”
他一开口，全场就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静了下来，所有人在期待他的的回复。
“…我认罪。”「傲慢」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但我爱他，就算死了，这种感觉也永远不会变！”
所有人错愕的看着决绝的「傲慢」。
“来吧！属于我的最后惩罚！”
惩罚因为他这么一句话而降下，不知名的赤金火焰凭空腾起，凶残地焚烧蚕食着他的一切。
很痛，比之前的一切惩罚更让人感到痛苦，但「傲慢」没有再放声尖叫。
身躯开始慢慢消散，他抬起手研究着自己的变化。
“「傲慢」！”「欲望」错愕地喊道，想要冲进火中救下他，却被翻腾的火浪逼了回去。
“女朋友小姐？”「傲慢」特别爽朗的笑到，仿佛此时不是处于烈火之中，“我就先不听话地先走了咯，还有大家以后也就拜托你照顾了”
「傲慢」每说一个字，下一个字的声音就越轻，渐渐的，他眼角留下了两道血泪。
什么嘛，明明准备好了去死的，但是忽然好舍不得啊。
永别。
他努力的想要摆出这个嘴型，但火焰已经跳跃着淹没了他。
“团里没有你们这些异教徒！f团不烧真爱！给我停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傲慢」大笨蛋！”「欲望」高声哭喊着，跪倒在火焰前。
律音反应回来，指尖骤然闪过一道绿色的光，狂暴的风立刻卷走了赤金色的火焰。
然而里面除了正在消散的碎片已经没有什么了。
“散场吧……”律音平静地说道，所有人却好像得到了指令般自己走了出去。
律音慢慢地迈着步子走开，棕黑渐变为红色的长发在身后乖巧地摇晃。
一直强忍在威严后的感情再也无法忍耐半分，泪水渐渐从脸颊滑落下来。
主神大人昂起头，抹了抹眼睛。
忽然，律音感觉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
她抬起脚来，发现是把小小的钥匙，虽然那么小，但格外精致，中间被一根红色的绳子小心翼翼穿过。
主神弯腰捡了起来。
可以打开怎样的锁呢？
她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刻了一个小小的“洺”字。
这个难道是，他送你的礼物吗？
但意义又是什么呢？
“「傲慢」，就像这把钥匙一样打开了洺心中的锁吧。”在律音看这把钥匙看得出神的时候，「绝望」轻声说道。
“「绝望」？”
律音慌乱而快速地背对着「绝望」，不让她看到自己眼角残留的泪水。
两人就这样站着，显得气氛格外沉闷。
“「绝望」，我算是明白了一点点”
“爱……那一定，一定是一种无比纯真的感情吧？”
律音暗自握紧了那把钥匙。
“嗯”
没人会知道，这里曾经是一个纯情少年的葬身地。
此时，这个地方仿若荒无人烟的废弃宫殿，安静无声。
只有月光的光线，浅浅地透过建筑空隙照在静若雕像的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