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步步退出集装箱,傅开和手下的人跟着,一步步的跟上来。忽然,郎暮言看到傅开在一个近旁的箱子里掏着什么,心里暗道不好,飞速地审视周围的形势,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瞳瞳,你马上朝最近的集装箱后跑!马上,就算我和安然有什么事情,你也必须要好好的活下去,瞳瞳,快跑!
他的声音非常急促,几乎是从胸腔里发出来,一声声的,几乎容不得辩驳,苏剪瞳脑子里下意识就朝集装箱跑去!她从来都知道,只要是他做的决断都是对的,只要听他的,他就会保护她安然无虞,他也会从险境里面逃脱!所以她不能拖他的后腿,不能当那个在关键时刻帮倒忙的人,所以郎暮言话音一落,她就飞跑了出去!
刘文杰也不敢怠慢,几乎是和苏剪瞳同一时间跑了出去!
枪声几乎同时响起来,发出刺耳的声音,打在了钢铁之上。傅开专注地想要对付眼前的郎暮言,不敢再将手下的人放过去追苏剪瞳。按照先后顺序,拿住郎暮言比较重要。郎暮言松了一口气,至少暂时来说,苏剪瞳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了!
傅开手里拿着枪一步步的逼近,放开芙蓉,我让你离开!
郎暮言沉眸不答话!他是想确认苏剪瞳离开,苏剪瞳逃离到安全的地方,被刘文杰死死地拖住继续往外面跑。她一面不想拖郎暮言的后腿,但是一方面哪里能不担心他的安危?
刘文杰这一次将傅开得罪得死死的,不敢再放任苏剪瞳陷入危险当中,即使郎暮言没有摆脱他,他也死死地将苏剪瞳往外面带去,拖也要将她拖走!
正在这个时候,苏剪瞳听到几声连续的枪响,随之,一个巨大的水浪的声音发出来!她心理面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再一次的扩大,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力气,将刘文杰推翻在地,直直地朝着刚才的地方跑去!
大哥!大哥!傅芙蓉对着呼啸着海浪的海边,一声声地喊着!
苏剪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冲了过去,眼前只有翻滚的海浪和水花,哪里还有傅开和郎暮言的身影?她脑子里轰然一声,变得苍白一丝思维都没有!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有不停的枪声响起来,烟花般灿烂夺目,发出耀眼的光芒!
郎暮言和傅开同时掉入了海底,经过无数天的打捞,什么都没有!
那晚郎暮言孤注一掷投到傅开名下的钱起到了作用,无形的力量在大家还没有全部反应过来的时候,用最干净的手段,将方家的毒品生意、傅家的毒品和军火生意收到一丝不剩。凡是和这些事情有关联的人,全部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傅家的人包括傅芙蓉在内,全部被羁押,傅家父母虽然是很晚才知道兄妹俩的野心,但是一直提供着资金和人脉的支持,也没有逃脱掉。
方家的人除了方想一直跟随着已经离异的母亲生活,没有受到影响外,另一个没有受到影响的人是方语哲。他是方家的私生子,一直不受待见,根本触碰不到中心阶层的内容,很快就被调查清楚放了回来。
那晚郎暮言和傅开坠海之后,傅芙蓉带着其他的人负隅顽抗,发生了本市建市以来最大的枪战场面,即使没有其他的因素,傅芙蓉也不得不将牢底坐穿了。
楚睿辰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双腿在火拼中受伤,但是依然没有逃脱掉牢狱之灾。只有刘文杰,因为关键时候保护了苏剪瞳,郎天白花了大力气将他保住了,只需要象征性地在牢狱里呆一阵,就可以回家了!
但是,郎暮言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而安然,根据傅芙蓉的供述,确实是在车祸里受伤离世了!
苏剪瞳整日里以泪洗面,好几次都有自杀的打算,却每次都在最后的关头,想起郎暮言的话,就算我和安然有什么事情,你也必须要好好的活下去,她只是想追随他们而去,她根本不想这样孤零零地活着。但是她如果选择死,却又太自私,她现在不是一个人活着,是承载了郎暮言的希望也代替他活着!
林淑秋和苏剪瞳一样的悲伤,整个郎家都笼罩在这愁云之中。苏剪瞳更加不可能将这家里雪上加霜。
她无数次路过和郎暮言、安然一起的街头,无数次想象他们还在的话会是什么样子,每次都是潸然泪下的回来。郎暮言的手机卡里,还有他们俩一起拍的照片,印象中,那是两人唯一一次自己主动照的照片。
照片里她的发丝飞扬起来,郎暮言眼底带着满满的宠溺,轻柔地吻在她的发丝上!
每次看着看着,苏剪瞳都失神,一次次陷入那样的痛苦之中。
甜蜜的回忆,既是她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是她所有痛苦的来源。她的生活里,除了哭就是笑,似乎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刘盈盈、叶青和、叶朗、刘文杰、景杨、南荣熙、曾明,一次次的来又离开,可是她对外界似乎都没有什么感应了,一张口,眼泪却先一步下来。
所有的消息,都证明了郎暮言和安然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苏剪瞳抱了最后的希望,最后那几次两人的欢爱,她多么希望肚子里还有另外的宝贝萌芽,她不想郎暮言在这个世界上,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也不想自己和他真正真正的现在突然毫无牵系。她真的不知道还能为这段感情做什么了。
但是几次的检查结果做下来,都表明她肚子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希望都变成了奢望。苏剪瞳好恨好恨自己!好恨好恨!
郎暮言,安然,你们在哪里,我真的不能呆在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
郎暮言和安然离开,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给苏剪瞳留下任何念想。他们俩都是不爱拍照的,连照片都寥寥无几没有多少。安然只有在襁褓里的最小时候的照片,苏剪瞳捏在手心里,这一辈子也没有掉过这么多的眼泪。
她写了好多信和明信片寄出去,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够收得到。心里倾诉着她所有的思念和挂念……
她将那天和郎暮言、安然一起买的床单全部铺好在床上,说好不哭,眼泪一会儿就浸湿了一团,晕染开来,将那花色全部沾上了湿湿的影子,皱着团在一起。
郎暮言的剃须刀放在米白色的梳妆台上,他不习惯用自动的,一直都是用的手动的刀片。苏剪瞳拾起那块刀片,怔怔地看着锋利的刃口……
脑子里不知不觉又出现了郎暮言和安然的样子,这种巨大的钝痛过去以后,便慢慢地成了小锯子在心底拉拉扯扯的疼痛,一点点的将心口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