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事之秋,郎暮言不想去医院。另外,他看了看低垂着眉眼认真帮严医生分纱布的苏剪瞳,她这段时间在医院里呆过太多日子,每一次进医院都有诸多事端,他不想再增加她的心里压力了。
他摇了摇头,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最清楚,你包扎吧。
前前后后花费了半个多钟头,才把伤口处理好,严医生很识趣地收拾好东西,说了一声好好休息才离开。
郎暮言看着苏剪瞳微红的双眼,拍拍了身边的位置说:瞳瞳过来。
苏剪瞳走到他身边坐下,郎暮言握住她的手,叹了一口气说:想必以前景杨也跟你说过,四大家族以郎家为首,其次有南荣家、傅家和叶家。四家一直相互帮助,相互依存,近年来,更有联姻的情况常常发生。
是,我第一次去郎家的时候,杨姐姐就跟我说过。
那她有没有说过,曾经四大家族中并没有叶家,而是王家?
苏剪瞳想了想,摇头说记不清楚了。郎暮言接着说:那就是了,因为王家脱离四大家族已经很久了,后来又由叶家填补了这个位置,所以景杨不知道这件事情也不奇怪。
那王家为什么要脱离四大家族呢?
这是上一辈的事情,爸爸伯父们都没有具体说,到了我们这一辈的时候,也很少有人提及,和王家的彼此交往也少了,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们也实在不知道。而据我所了解的情况,大约是因为王家在黑色地带有太多耸人听闻的事情和生意,我们都是做正当生意的,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才渐渐断了来往。
苏剪瞳咬住唇,扯住了衣角:那……资料上说爸爸是王家的孩子,我和怀瑜……也是王家的孩子了……
大哥……的父亲是王孟,这就说得通了。郎暮言再次提到郎天白的时候,话里不由尴尬了一下,倒不是因为郎天白忽然是王家的人了,而是因为……他和苏剪瞳对郎天白的称呼现在这样实在太尴尬了一点,当年王孟和王哲两兄弟为了王家偌大的家业,闹得不可开交,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一件事情。
王老爷子在内地和香港各娶了一个夫人,内地的夫人生了王孟,香港的夫人生了王哲,本来相安无事,等到他们俩同时成年的时候,家里就爆发出了一场争权夺利的大战。王孟和王哲两败俱伤,后来王孟就下落不明。
王哲王孟和父亲一般大的年纪,曾经也是父亲的朋友。如果按照资料上所说,大哥是王孟的孩子,是王家长房嫡孙,那么我猜测是当年那场争夺战的时候,王孟失败,父亲悄悄收留了王孟的孩子,正好遇上我母亲难产,那个本该是我大哥的孩子离世,父亲就将计就计收留了大哥。
父亲怕王哲为难大哥,所以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甚至于我连番询问,他也不肯说,父亲是为了保护大哥和你们。……而最近那些来伤害你和怀瑜的人,极有可能是王哲派来的人,他们也一定收到消息了。
他的这番话,于情于理都说得通,对比那些不甚全的资料的整合和猜测,和事实的符合度非常高,几乎没有破绽。苏剪瞳想了想,脑海里想起了一件事情,她说:我前几天去参加宴会,听人提起过王家掌权的老爷子还在世,虽然已经九十多的高龄,但是精神健朗,王氏集团的主要权利还是握在他手上,如果真如你所说,王哲要伤害爸爸和我们,郎霍老先生应该一早就知会王老爷子这件事情。虽然王孟和王哲相争不假,但是两人都是王老爷子的后人,有王孟的后人在,王老爷子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自己的孙子。郎霍老先生没道理瞒着爸爸的身世这么久……
她聪明灵秀一点就透,她提出的这一点疑问,恰好是郎暮言漏掉的一点,也或者说,是郎暮言不想面对的一点,这背后肯定还有原因才会促使郎霍这么做。这原因和这秘密,都让他不敢去触碰关键。她话一出口,郎暮言的脸色就凝重起来了。
苏剪瞳也知这中间的道理和牵扯的问题,见他这段时间愁眉紧锁几乎没有伸展的时候,下巴上青色的胡须也冒了出来,不想更增他的担心,展颜一笑说:我都是乱猜的,什么都不懂,要是说得不对,郎叔可不要怪我。
放下了心头的重负,她言辞都活泼起来。郎暮言笑望着她:你叫我什么?
郎叔啊。苏剪瞳推了一下他太过靠近的脸。很久很久没有过的、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她有点不自在了。
郎暮言微拧了眉头,瞳瞳,帮我去厨房拿一红酒好吗?
苏剪瞳站起来,不解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啊?
伤口有点疼,我想喝杯酒。郎暮言斜靠在沙发上,胸口处还缠着绷带,缓缓的有一点点血迹渗出。
哦,好。苏剪瞳拔腿就跑。
郎暮言立刻坐了起来,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出去,给郎临溪、给何知闻、也给美国那边的人。如果真的是王哲做的这几件事情的话,那么王家的人也极有可能伤害有王家血脉的安然。当年王家出现了兄弟相争的事情后,王老爷子痛苦反思,到现在都没有放权给王哲,外界曾经还嘲笑过王老爷子想把偌大的家业带到棺材里面去。
现在王家就王哲这一支血脉,并无其他子嗣,王老爷子尚且不肯放权,王哲年近七十也只能仰王老爷子鼻息过日子,王哲的后辈儿孙更加只能如此只有钱没有实权,最大的愿望,恐怕就是希望王老爷子早点归天,王哲独揽大权。现在爆出了王孟有后人的事情,以王哲当年的心狠手辣来看,郎天白和郎怀瑜,以及苏剪瞳和安然,都将处于危险之中。
刚才他想到了这个可能,马上支开苏剪瞳,生怕她过分担心。她始终是女孩子,考虑的问题和想到的东西毕竟有限,一时半会儿没有想到这么深远,他支开她才将一连串的电话打出去。
刚挂完电话,苏剪瞳的脑袋从厨房里冒出来,她刚才被那一排的红酒绕花了眼,她喊道:郎叔,拿哪一种啊?
r开头的酒,随便拿一。郎暮言随口应道。
一会儿苏剪瞳就拿了两个杯子出来,浅浅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郎暮言。郎暮言喝了一小口,她眼巴巴地盯着他的伤口问:还会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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