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吃点东西?苏剪瞳见他站着不走,她一个人吃着吃着有点尴尬,伸出油腻腻的手,撕了一块最好的肉递给他,给你。
原本想着他会伸手来接,结果他就着她的手就咬着吃了。她的手指冰凉,碰到了他唇上。郎暮言眉头舒展,叶青和最爱野味,天天到处跑马打猎,手艺还算不错。
你口味倒挺刁钻的,怎么不猜是我做的?
我应该猜是你做的吗?
苏剪瞳笑了笑,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大厦,你先回去吧,我吃完了自己就能回去。
郎暮言干脆坐下来,捡着一些烤好的肉吃起来。他吃东西并不是小块的吃,依然很大块,却没有将口边弄脏一点点。不过见他吃得慢,苏剪瞳有点急,行了,要不我拿回去吃好了。
你在心虚什么?
我没有心虚什么啊。我就是觉得,也许咱们不要呆在一起比较好。
为什么?
苏剪瞳一五一十地说:你快要结婚了,和我在一起也许引起傅开、芙蓉不好的联想。基于一个做丈夫的基本责任,不应该让芙蓉担心你。
难不成我结婚后连正常的女性朋友都要放弃吗?
总归是不好的。苏剪瞳低头,伸手扯了一块兔肉,我还是回去吧。
她拿着兔肉往回走。郎暮言在她身后说:苏剪瞳,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用不着这么避嫌。
哦。苏剪瞳只好站回原地,这个时候走,还让人觉得她心里想着他会对她做什么呢,我竟然还不知道,你也会和别人交朋友的。
偶尔为之也未尝不可。郎暮言只吃了两小块,就停了口,你也别吃了,都凉了。
苏剪瞳放下兔肉,擦干净手,放在唇边呵了一口气,笑着说:本来也是吃饱了的。正好。
郎暮言从怀里掏出一双手套扔在她面前,基于一个普通朋友的基本责任,我不应该看着你把双手冻掉了还袖手旁观。
苏剪瞳呼出一口白气,低头捡起了手套。
天气预报似乎很难有准确的时候,次日还是大雪封门的天气,下山的道路依然不通。
苏剪瞳想着和安然的约定,越来越焦急。最悠闲的是傅开和芙蓉,他们反正是没什么事情做的,在这雪天里喝茶看雪景真是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事了。何况芙蓉还可以借机和郎暮言天天在一起,这种机会在结婚之前都不多。
苏剪瞳几次想找郎暮言商量一下怎么能下山,他都和芙蓉优哉游哉的在喝咖啡。苏剪瞳借他的卫星手机也借得不好意思了,只好在自己的房间里转来转去。
她心里的事情又不能讲给任何人听,真是一大煎熬。
傅开端着氤氲着白色雾气的咖啡杯,问郎暮言:你确定要让直升机来接咱们回去?这回去也没什么事情,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芙蓉笑道:大哥,我们俩是闲人,暮言可不是。郎氏集团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呢。
在这里遥控指挥不是一样的?哪里有那么多天大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出面?
芙蓉对着郎暮言说:暮言,不如就多留两天吧,一则咱们也难得清静,往年这个时节,就是大雪不封山,咱们也要找个地方休养几天偷得浮生半日闲呢。二则大哥也说了,这几天大雪,到处都结起了坚冰,直升飞机过来都不一定能安全地找到地方停靠,何必冒这个险呢?
郎暮言品着茶说:我确定有点事情,需要回去亲自处理。你们若想度假,多呆几天便罢了,到时候我让人来接你们。我自己,却是非走不可的。
傅开的眉间荡漾起了一点点嘲讽的笑意,这天,这人,还真是非走不可。
郎暮言不以为意,放下茶杯,事情是预先安排好的,失信于人可不是好习惯。来时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天气,以为可以随来随走,哪里想到会这样?
那走就走吧,我们和你一起走。呆在这里也没意思透了,我也想回家参加舞会了。何况,咱们总是不回去,爸妈也该担心了。芙蓉附和着说。
那你随我一起走,大哥呢?郎暮言望着傅开。
你们都走,难不成留我一个人守山不成?傅开轻呷了一口咖啡。
那我让叶青和安排一下,最早今日傍晚,最迟明天中午时分,我们一起离开,视天气状况而定。郎暮言说。
郎天白收到医生反馈回来的血检报告之时,握住手中的那杯红酒,愣怔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打开。电话铃声忽然想起来,郎天白看了看,是爱德华夫人,她日子悠闲,郎天白的电话打过去两日,她才想起回一个电话来。
亲爱的lk,怎么想起给我打个电话?爱德华夫人非常慈祥和蔼地问道。
师母,本想感谢您和老师的馈赠,上几次打给您的助理,居然都没有人接,以为您是故意掐断了电话线,故此没敢再打扰。
爱德华夫人的笑声传进电话线里,助理已经被我辞退了,你知我的性子,喜欢清静不爱热闹。若不是你上次和eric极力劝说我去国外旅游带着手机安全方便,我连手机亦不会使用。
正是要感谢您和老师的馈赠。郎天白抚着那琴弓说,琴弓非常光滑,上面倒映着他的身影。
爱德华夫人叹了一声:这算什么馈赠。这本是苏云的东西,我见你的名字在上面,才寄给了你。后来ggie告诉我,苏云有个女儿,我若早知道,就该将这东西转给她的后人了,也不枉我在中国之时,苏云全心尽力照顾我和先生一场。你既已收到,如果可能,请将东西给那孩子,也是个念想。
好,我一定会的。
那就好。我挂电话了,你多珍重。
您也珍重。
郎天白心中暗想,果然是老三收到了那日记本,又换成了老师的琴弓,郎暮言是算准了爱德华夫人的性子,不会主动与郎天白联系。要不是ggie提起,他真的一点端倪都不知道,全然被蒙在鼓里。
他重新端起了酒杯,红酒泼洒了一些出来,他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拆开了血检报告。
厚厚的一叠报告中,全是复杂的数字和基因代码,郎天白无心看那些冗长的点位对比,随手翻到最后的结果--支持被检父亲是孩子的生物学父亲!
苏剪瞳真的是他和苏云的孩子,他是苏剪瞳的父亲!那个夜晚,酒后乱性的不是邱泽志,而是他郎天白。他从来都不是滥情之人,却在那样的场合下,和苏云发生了关系,夺取了她的清白,甚至让她怀上了他的孩子。
这些年,苏剪瞳一直在找的都是他!是他做了错事,让她们母女承受了如此多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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