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终于说出这件事,郎暮言反倒冷静了。他为什么管她,又为什么屈就自己对她好,容忍她的坏脾气、不讲道理,说到底,不过就是为了那个无意中留下的孩子!
苏剪瞳一时混乱了,什么孩子?什么父亲?你在说什么?
你以为我那么喜欢管你吗?云海大酒店那一夜,你怀了我的孩子。既然是我郎家的血脉,我留下的种子,我就有权利收回成品!你是母体,我不允许孩子因为你的莽撞而有所闪失!
五雷轰顶的感觉直击而来,苏剪瞳脸色霎时一白,摇头道: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我怀了孩子,你怎么会知道?
智商原因。郎暮言嘲讽说道。
……苏剪瞳拳头都捏紧了。
他和缓了口气,虽然我原本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但我一向顺其自然,有了孩子,我不可能不要,更不可能任由别人来处理我的孩子!生下这个孩子给我,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这就是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出现在她身边,柔情不减的原因了?苏剪瞳挑起唇角,突然笑得十分明媚,丰润的脸颊上嘟出的酒窝格外亮眼,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那天从云海大酒店一出来就吃了事后避、孕、药,根本就没有机会怀孩子。
郎暮言审视着她的笑容,柔声说:是吗?那你如何解释你最近不断呕心干呕的症状呢?有没有觉得贪吃嗜睡了?
他不信她知道做措施。
我有慢性咽炎,只要休息不好,一直都有这个症状,不信你去问杨姐姐。
她满脸笃定,郎暮言的表情僵了一秒钟,你确定?
一定肯定以及确定。你以为一个刚成年的女孩子很喜欢带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孩子在肚子里乱跑吗?我月事正常,神智更加正常。
他被野孩子那个词激怒了,苏剪瞳,你知不知道如果说谎骗我,别说你那部狗屁不通的烂电视剧,整个郎源乃至整个娱乐圈,你都呆不下去!
知道他并非夸大其词危言耸听,她还是强硬地回了过去: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还敢骗你不是自讨苦吃吗?
那你就自便吧,你的事情,我永远不会再插手。郎暮言突然生出无名的火气,捏着茶杯的手骨格一紧。
她转身离开,想起什么,回头问:那你昨晚戴……了吗?终是羞涩的,说得不甚分明,后面的字眼几不可闻。
郎暮言还是马上听懂了,冷哼了一声,这么急着再去吃药吗?他答道:戴了。
苏剪瞳松口气,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走出他的视线,背脊一软,委屈得只想找个无人的角落里大哭一场。她说谎了,她的月事隔了一个月没来,她也没有吃什么避、孕、药,刚才条件反射就否认了他的猜测。
他那么理所当然若无其事的态度,当她是自动贩售机了,他投入硬币,她就吐出可乐,笑着接受他的光顾吗?
她不能甘愿承认怀了他的孩子,一切都等着他来安排,被这种可怕的联系捆绑在一起。一旦接受并且习惯于依赖一个人,就意味着要慢慢失去自我。那是她最不可能做的事情。
不可能为了人生的便利而接受施舍。
抹掉眼泪往出走,郎临溪和景杨迎面而来。
苏剪瞳若无其事跑过去,将卡递给郎临溪,二哥,你那天派人送过来的钱,还有一部分没有用完,我现在还给你。花掉的那部分,我会尽快凑好送过来。谢谢你。
郎临溪脸上挂着浅浅的迷人笑容,微挑唇角,缺什么跟我说。她不当他的助理这段时间,他的世界真是无比清静。
会的。苏剪瞳用力点头,星星眼望向他。
郎临溪出道甚早,十五岁出道,在娱乐圈打拼十九年,苏剪瞳小的时候就在电视上看过他的很多片子。他现在真人站在她面前,依然和以往一模一样,仿佛岁月遗失了他,又仿佛是专门眷顾他,近距离看,他脸上也毫无年岁的痕迹。由不得人不感叹惊奇。
苏剪瞳忽然说:二哥你给我签个名好吗?
外婆可是他的超级粉丝,郎临溪从来没有演过电视剧只演电影,外婆一直只看电视剧几乎不看电影,却成了他的粉丝,哪怕是不太看得懂的片子,只要是他演的,也追着看。用外婆的话说:这孩子看着就有精气神,讨人喜欢。
郎临溪讶然看着她,指着自己的鼻尖:被我的人格魅力感染了?
景杨伸手接过了苏剪瞳的银行卡,又掏出签字笔递给郎临溪。大家都知道郎临溪严重的洁癖,一向都是景杨代替他做任何可以做的事情。
哦,对了,明晚的飞天奖颁奖典礼,你若要来,跟景杨拿票--你毕竟也是那部电影的一份子。还有一件事情,我这边有个适合你的唱片,你有兴趣看看吗?
苏剪瞳迟疑了:我才接了一部电视剧,而且是忙着赶工的那种,不知道时间上……
词曲都是现成的,编曲和制作也无需太多改动。制作班底是我的班底,你若有意,也找景杨。
好。突然有一种承蒙被看得起的感觉,苏剪瞳觉得回绝都说不出口。
回到医院,外婆气色看起来颇好。苏剪瞳被连番来的惊忧喜怒搞得甚是疲惫,看到外婆这一刻,才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桌子上摆着一个果篮,外婆笑眯眯地说:老街坊们都来过了。曾叔家那个明明也过来了,那孩子现在出息了,都当上大记者了,这孩子,可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