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一排巨大的双开门冰箱,都是玻璃门,她细看了一下,各色蔬菜、各种水果、各种肉类、五花八门的零食,占据了一、二、三……整整八个冰箱!
苏剪瞳吐了吐舌头,找到鱼缸,伸手捞了三四条巴掌大的鲫鱼出来。
捞出来之后就犯了难,鱼儿们在菜板上蹦?起来,蹦到地上累了,就眼溜溜的看着她,好可怜的样子。她拿着刀无从下手。
摔死?剁死?一刀砍死?
或者,干脆放到锅里温水煮熟,熬成汤?好残忍。她打了个寒颤。
将鱼放回水里,她怔怔地和这几条漂亮的鱼儿对望了一阵,找出口袋将鱼装好,跑出了厨房。
不一会儿,又提着口袋回来了。
不到中午,一碗香喷喷的鲤鱼汤就熬成功了。
加上清白色的葱花,苏剪瞳端着汤,笑吟吟往书房里走去。
“郎先生,汤熬好了!”她推门进去。
郎临溪正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缠着绷带的手颇为不便,郎暮言不知何时也来了,坐在沙发上,悠哉地喝茶。
“别过来!”郎临溪如临大敌,她呆在厨房里就好了,干嘛非得要进书房?恨恨地瞪着郎暮言,扭头挂上招牌笑容,“帮我留着,一会儿喝。”
苏剪瞳更走进两步,“鲫鱼汤要趁热才好喝,何况你早晨起来就没有吃东西,所以一定要马上喝光才可以。”
“我喝不下……”郎临溪眸子缓慢转动了一下,艰难地呻
吟出声。他的饮食平时都有专门的人负责,其余的,他不放心卫生,从来不会碰。
苏剪瞳了悟,大声说:“我知道了,你有特殊癖好……”
“噗,特殊癖好!”郎暮言憋笑憋到内伤。
苏剪瞳瞄了他一眼,马上更正,“你有洁癖嘛,你放心好了,鱼我洗了十遍,葱花洗了十二遍。我自己熬完汤,也马上洗了澡,换了衣服的!”
郎临溪讪讪地抽动唇角,“你……对工作倒是很认真。放那吧,我待会儿喝。别过来,别过来。放在门口的那个桌子上就行了。”
“好。”苏剪瞳正在前行,按照他的示意,马上退后。
郎临溪放心了,动手关闭正在修改的新剧本,窗口弹到“是否保存”,苏剪瞳忽然大声说:“郎先生,记得一定要喝哦!”
他手一抖,点击了“否”!
一上午的心血化为乌有!
“苏剪瞳!郎暮言!”郎临溪噌一声站起来。
“是,郎先生,有什么吩咐?”苏剪瞳扬起笑脸望向他。
郎临溪在心里痛苦地默数到“十”,用低沉迷人的嗓音说:“没事了,你出去吧。我不叫你,你可以随便出去玩。”
苏剪瞳星星眼的看着他,这么体贴的雇主,毫无架子的明星,她都快要成为他的粉丝了。
郎暮言朗声大笑起来,笑声愉悦,“二哥,从你整蛊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该知道,我绝对会十倍的还给你的。”
“所以你就大大咧咧的坐我的沙发,喝我珍藏的凤凰单枞,看我的好戏?”
“不然咧?你以为我很闲?”郎暮言抿了一口茶,“不过,你有一句话搞错了,沙发是我的。这座别墅也是我的。我是坐在家里看戏。”
郎临溪默然,抬起头来,满脸真诚恳切,“老三,停战好么?”果然演技很好,当得起全民偶像与实力演员相结合这个赞誉。
郎暮言觉得自己快被他眼里流动的真诚的光芒打败了,好多年没有玩相互整蛊的游戏了,他还真有点怀念、不舍得收手了呢。
忽然闻到扑鼻的幽香,郎暮言站起来,朝着味道的方向走过去。看到那碗奶白色的鲫鱼汤,随手端过来喝了一口。
郎临溪嫌恶地说:“那也能喝得下?”
这有什么喝不下的?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郎暮言唇上挂着神秘莫测的笑意,喝完汤。
郎临溪忽然惊声说:“老三,老三,你快去厨房看看,你刚才喝下去的,也许是你的红龙!”
郎暮言扔掉碗冲下楼进厨房,餐桌旁,苏剪瞳和郎怀瑜正在大口吃面。郎怀瑜包着面条,含糊不清地说:“妞,原来鲫鱼汤煮面真的这么好吃哎。”
冲到鱼缸旁边,微微发出腥味的鱼缸里,郎暮言的五条红龙,早已无影无踪。
他徒劳地伸手捞了一下,手上的水发出微腥的味道。
“我的鱼呢?”他铁青着脸,质问苏剪瞳。
苏剪瞳不明所以地看着盛怒的郎暮言,他的眸子里熊熊的怒火在燃烧,大眼瞪小眼之际,她疑惑至极,她又做错什么了吗?
郎临溪比郎暮言晚一点冲下来,在他身后,回答说:“锅里,碗里,你肚子里,他们俩肚子……都是你的鱼……”
“闭嘴!”郎暮言喝了一声。
想到那几条精心饲养了几年的鱼,此刻全部化成了汤水在肚子里,他胃里一阵翻涌,冲进洗手间,干呕不止。
苏剪瞳更讶异了,“到底怎么了?”
“老三旧情人送给他的观赏鱼,全部被你熬成汤了。”
“我……”
厨房里的味道,郎临溪从来就不喜欢,地面是干净的,而且隔着鞋子。但是他就是总觉得有油腻腻的感觉。他逃离厨房,走进洗手间,拍着郎暮言的肩膀,“老三,老三!我们出去说。”
他压低了声音,“其实这个不关她多少事,是我说厨房里有鱼,让她熬汤的——我本意是要支开她,谁知道她真熬啊。别那样瞪我,鱼缸摔坏了,外面卖的你看不上眼,要求订做。将鱼先移到厨房暂时放着,是你点头首肯过的啊。”
要不是这五条鱼对郎暮言意义重大,郎临溪真想像他刚才那样放声笑出来,就像他看他的好戏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