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一闪,伸出手握住锦的手,“锦哥哥……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仇小丫刚好看见这一幕,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头看着面前的食物,“楼宇哥我们快吃吧,再不吃就要没胃口了。”
聪明如任楼宇,怎么会看不出仇小丫的心思。
然而,他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打算戳穿她,只是心里的担心越发浓烈了。
看见仇小丫跟任楼宇在一起,锦就怒火烧,原来那个死女人拒绝他共进晚餐的邀请,是因为她要和任楼宇约会!
他倏地站起身,“走了。”
“啊?还没吃呢。”
“没胃口了。”锦拿起挂在身后的西装,转身就走。
白卉芸连忙跟上去,“锦哥哥,等等我。”
在走到仇小丫他们桌旁的时候,锦停住了脚步,他在心里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停下来,可还还是忍不住。
感觉到危险的气息靠近,仇小丫放下刀叉,很大方的抬头朝锦展露出自己招牌笑容,“总裁,这么巧啊,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啊。”
“原来你今天拒绝我,是因为你已经有约了啊。”
“对啊。”仇小丫坦然的样,“因为我比较喜欢跟我家楼宇哥吃饭。”
锦怒了,这时,白卉芸追了上来,暧昧的说,“那你们继续吃,晚上我跟我女朋友还有活动。”
锦搂着白卉芸扬长而去。
任楼宇笑着摇摇头,“他不是说要追求你吗?怎么有女朋友了。”
“所以说他就是个滥情总裁嘛。”仇小丫拿起刀叉,大口大口的咀嚼着食物,可是为什么以往觉得特别好吃的东西,今天吃起来却那么苦。
“锦哥哥,晚上我们有什么活动吗?”做出餐厅,白卉芸欣喜的问。
锦松开她,“没什么活动,我累了,想要回去休息。”
“别说了!”他打断她的话,扳开她的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如果不知道一些真相,他或许真的会好好跟白卉芸在一起,可是现在,他的心好乱……
回到郎家别墅,锦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只笛,脑海里浮现出当年和仇小丫在一起的情形。
他还记得那天早上,他被她吹的笛声给吵醒,去她的房间看见她还嘟着嘴巴,一脸陶醉的吹着杀猪一般的声音。
那时候的她,真的好可爱。
想着想着,锦的嘴角就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微笑。
房间的灯没有看,只有淡淡的月光从窗帘的隙缝倾泻进来。
他慢慢的坐在地上,将笛放到嘴边亲吻了一下,然后,扬美妙的笛声,如流水一般从笛里缓缓流淌而出……
别墅里的人都听见了这个声音,到处查看,却不知道声音从哪里传出来,
这首曲,在郎家,只有三少爷郎辰烨才会吹,他是最喜欢笛的,只是很少吹。
于是,那些佣人们就以为,郎家闹鬼了……
就在锦陶醉的吹着笛时,他的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了。
“三弟,你终于回来了。”郎轩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黑暗的墙角里的锦。
锦一惊,连忙将手的笛藏到身后,脸上又恢复了无懈可击的冷漠刚强,“大哥,你在说什么。”
郎轩轻笑一下,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开心了就喜欢一个人躲在黑暗吹笛。”
两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坐在地上,仿佛不再是平时高高在上的高贵王,而是两个相濡以沫的好兄弟。
锦不说话,紧紧的握着手的笛。
良久,他才开口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早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眼神。”锦说,“这个家里,只有三弟是最关心我的,也只有三弟是最在乎仇小丫的,就算你的可以伪装得很好,骗过所有人,包括妈妈。但是你骗不了我。”
锦苦笑一下,“被拆穿的滋味很不好受,可是我却感觉轻松了许多。”
“我知道你很累。”
“没办法。”
“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不然呢?我能怎么做?”
“那你也不打算告诉小丫吗?这些年,她找你找得很辛苦。”
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有些事情我始终无法释怀。而且,我的身份,关系到郎家,伪装了那么多年,我很累很累,郎辰烨已经死了,我已经回不去辰烨的身份了。”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假扮两个人的,真正的二弟呢?”郎轩虽然已经揭穿了他的身份,可是有些东西还是不明白。
“死了。”这淡淡的两个字在深夜里轻轻的从郎辰烨的嘴里说出来。
郎轩一怔,虽然早就想到辰烨假扮二弟,那二弟一定是出事了,可是当听见假扮“锦”的辰烨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什么时候的事?”
“十岁那年。”郎辰烨的语气淡然。
郎轩更加震惊,“十岁那年!那么说,你扮演两个人的身份有十八年了!”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十三年,五年前出车祸,辰烨就已经死了,留下来的是锦,如今我是锦。”
郎轩有些心疼他,“你何必这样。”摒弃了自己,去扮演别人,那是怎样痛苦的滋味。
“太累了……”郎辰烨叹了口气,“我早就厌倦了扮演两个角色,车祸那天,我顺水推舟的让心灰意冷的辰烨去死。这样一来,我不用再面对那个女人,也不用再面对扮演两个角色的痛苦。”
他总是游走在国内和国外,以前仇小丫总是怪他突然消失,其实那时候,他就是消失去国外看母亲了。
外界一直说两个孪生兄弟关系不和,那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每次当他是郎辰烨的时候,他就会诋毁锦。而当他锦的时候,他就会诋毁郎辰烨。
所以,别人对他们兄弟不和的看法深信不疑。
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怀疑什么了。
“二弟是怎么去世的?”
“那一年在夏威夷,我跟二哥游泳。二哥就在那时候被水冲走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却无能为力。”
郎辰烨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悲哀。
其实这些年,他已经麻木了。他的伤痛,可以伪装的很好很好,就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无法看出。
“都怪我,那一天是我非要拖着二哥去游泳……”
郎轩伸出手搂住他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不要自责。”
“那一天,我一个人站在海滩上,我想了很久,妈妈打电话来催我们回去,我不知道回去的该是辰烨还是锦,我们长得一模一样,连妈妈和爸爸都经常认错……”
郎轩搂着这个总是像哥哥一样照顾全家人的三弟,心疼得说不出话。三弟总是这么坚强,然而他心里的痛苦,藏了十几年,却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