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暖撑起身体,轻轻推了推他:
“郎云殇,郎云殇?”
他真的晕过去了。
苏暖暖一下慌了,心也揪了起来,他不会死吧?
如果当时她没有扔下他一个人不管,也许他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一想到他以前如狼似虎地对待她的那股力量,和现在的他判若两人,苏暖暖有些自责。
她跑到浴室,弄了温热的毛巾,敷在了他的头上,又用另外一条帮他轻轻地擦拭着身体,在医生来之前,她这样做能让他舒服些。
门口,李嫂正在偷看他们,她的嘴角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终于,李嫂带着金院长来了,金院长又一次看到了苏暖暖,还亲切地问她额头的伤感觉怎么样了,苏暖暖没有见过他的印象,只用微笑和谢谢来作答。
经过检查,郎云殇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没有大碍,金院长帮他打了退烧针,留了感冒药,然后就走了。
红帆外一直站着那些保镖,没有郎云殇的吩咐,他们似乎都不敢离开。
苏暖暖对李嫂说:
“李嫂,帮他煮些粥吧,越清淡越好。”
李嫂会意地点头,笑着走了出去。
苏暖暖又看了一眼敞开的房门,虽然它没有上锁,但她现在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了。
再看一眼郎云殇,她的逃跑竟然把他折腾成这样,她开始有点不忍心了。
郎云殇就这样在苏暖暖的床上睡了一天,苏暖暖一直在身边照顾他,外面的保镖也一直站在外面陪着他,没有人敢离开。
直到太阳西沉,他终于醒了过来,而苏暖暖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
恍惚中,苏暖暖感觉有人在摸她的头发,她揉了揉眼睛,抬起了头。
郎云殇正在看着她,他醒了!她有点惊喜,但转念一想,他对她那么残暴,她似乎没必要对他这么好,于是马上绷起了小脸。
“你醒了?我去叫李嫂。”
苏暖暖淡淡地说,然后起身打算去楼下叫李嫂。
郎云殇却抓住了她的手,睡了一觉之后,她发现他的力气又恢复了,真是个强壮的家伙。
“你一直在这里?”
郎云殇问。
“我不想在这里,你能放我走吗?”
苏暖暖不高兴地说。
虽然她的话不好听,但郎云殇看她的眼神似乎在微笑。
“不能。”
他回答得很干脆,然后用力一拽,她便跌在了他的胸膛上。
“放开我!要知道你病好了就会这样对我,我当初就不应该照顾你。”
苏暖暖挣扎了两下,却挣脱不了他强健的臂膀。
郎云殇看着苏暖暖的眼睛,略显得意:
“嘴硬。我知道你留了字条给李嫂,你不想看着我死,是吗?”
“放开我,我让李嫂给你煮了粥,我去端上来。”
苏暖暖的心砰砰地跳着,说话的声音都柔和了许多。
郎云殇放开了手,坏笑着:
“好,我要你喂我。”
苏暖暖的脸腾地红了,郎云殇邪魅的眼神让她羞涩不已,马上起身跑出了房间。
她端来了粥,喂他吃下,李嫂站在一边,一直会心地笑着,然后收走了碗筷,房间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不走吗?”
现在这个房间的气氛让苏暖暖感觉很尴尬,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在房间里无聊地踱步。
“你就那么急着赶我走?”
郎云殇有些不悦。
“如果你不想走,那就只能放我离开了,因为你曾经说过,”
“我也说过,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命令我、支配我!”
他似乎生气了,言语之中已经透出了愤怒。
“那能不能请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就算死,我也要死得明白!”
苏暖暖走到了他的面前,质问着他,这一直是她心底最大的疑问。
他渐渐握紧了拳头,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几乎已经忘了她的身份,她为什么偏偏要提醒他,让他想起那些不堪的事实?
“你想死得明白?我就偏偏不告诉你!我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都是我说了算,包括怎样对待你,没有任何人可以干涉!”
几天过去了,苏暖暖站在窗前向外眺望着,郎云殇的身体不知道怎么样了,因为自从那天以后,他就没有来过这里。
不同的是,他派了四个保镖守在别墅外面,一天24小时,不间断地监视着她,不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而她,仍然是每天站在窗前,盼望着会有人经过这里,看到她,并且能发发善心救她出去。
鸿飞大厦,郎云殇坐在办公室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那盆米兰,那就像是父亲的缩影。
此刻,他的脑子里都是疑问,父亲亲自带母亲去看病,没有在圣玛丽医院,反而去了别的医院。
是有心为之?还是受了谁的唆使?
父亲是个独断独行的人,他不会轻易听从任何人的话,难道关婉宁真的有那个本事,能让父亲听她的话?
他无法想象,也许等找到了母亲就诊的那家医院,找到那个谎称母亲患有甲亢的医生,真相就会大白了。
不知为何,他竟越来越希望给母亲下毒的另有其人,而不是关婉宁,这样一来,苏暖暖的身份似乎也就不会再那么尴尬了。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他收回了神思,应了声,随后门开了,曲树进来了。
“总裁,有两件事向您汇报。”
“说吧。”
“第一,我已经派人查了市内所有的医院,无论大小,没有一家医院有夫人曾经就诊过的病历记载,连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像被人下了咒,口风都紧得很,根本毫无痕迹可寻。”
怎么会这样?曲树的汇报让郎云殇咂舌,由此可见,母亲被人谎称患有甲亢,然后借此机会以铊盐代替无碘盐来下毒,这全都是有计划、有预谋的。
然而,母亲从就诊到使用铊盐,这整个过程似乎都跟父亲脱不了干系,但要说父亲会害母亲,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父亲没有理由这么做,就算是为了一个女人,也不可能!
以父亲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穷酸的女人而毒害母亲?
他的脑子乱得很,索性摆了摆手,冷淡地说:
“第二件。”
曲树只作了单纯的汇报,没有参与分析,因为在他看来,这根本是一桩无头案,只怕再调查下去也是枉然。
“第二,我已经跟扎努取得了联系,这次,扎努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变得很暧昧,也很积极,不知道这当中有没有什么蹊跷。”
曲树疑惑地说。
郎云殇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良久才说:
“约了什么时候见面?”
“三天以后,扎努说他会亲自来这里见您。”
“哼,我的面子好大!好,让他来吧,安排好一切,我已经开始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