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多久,离他不远处的传真机里出来几张纸,言峻起身过去拿来迅速地浏览了一遍,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黄秘书。
“言总,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是整个公司啊。”
“可是,整个公司对我来说,都没有一个她来的重要。”似是回答,又似是自言自语。
“黄秘书,我上次拜托你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记得。”
“那以后,就拜托你了。”
“言总。”
言峻挂断电话,拿起车钥匙,往外走去。
易沁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她的脸上,夏欣不可遏制地将脸撇开,脸颊立刻红肿起来,她听到易沁在车间内来回行走的踱步声,也听到她对言峻的威胁。
突兀的手机铃声在空旷的车库响起。
易沁看了眼来电显示,淡然的拿起电话。
“阮廷坚。”
夏欣的背一下子僵住。
她听到易沁浅浅的笑,那种讽刺:“你问我把你的小情人藏哪里了?”
易沁俯下身双眼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静默地坐在那里的夏欣,皮肤白皙,而现在已经蒙上了一层细细的灰尘,尖瘦的下巴在微微的光里泛着荧荧的弧度,恶意的捏住她的下颚,尖锐的指甲划破她的肌肤,夏欣却死死咬住唇,不肯发出任何的声音。
“你为什么这么问呢?夏欣不见了,和我没有关系。”
“你不相信,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想,你也没有必要找她了,你想你做了那些事情以后,她还会原谅你吗?”
她浅浅的笑,悠闲的宛如散步般的慵懒:“对了,我想她还不知道,当年帮言峻将她的父亲逼上绝路的人--就是你的父亲吧。”
她扬起黛黑的秀眉兀自笑得愉悦:“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这些事,会是怎样的反应呢?着实有些好奇。”
“好了,我还有事,不和你说了。”
她挂断电话,踩着高跟鞋,踏着优雅呃步子,“蹬蹬”的声音,一步,一步,踩着夏欣的心。
她浑身的血液冰冷,她早该猜到了,阮廷坚明明和言峻两个人以前没有任何的瓜葛,言峻却放心的将很多事情,交给他处理,以他那样多疑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可是,她竟然毫无知觉,和仇人的儿子,在一起了。
“哎呦,没想到我们的夏小姐哭起来倒是楚楚动人,怎么了,被绑架的时候,也不见你有这样的神情,怎么现在这般的绝望,哎呦,我刚刚忘了你就在现场,现在怎么办呢,你这辈子跟的两个人,都是你的仇人,和杀父仇人在一起或者是和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我想,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根本的区别吧。”
易沁笑得泛冷,这让她宁静美丽的容颜看上去有些狰狞,她本人却不介意,嘴角噙笑:“这是你逼我的,这就是你要的事实,赤果果的事实,怎么样,很丑陋吧。”
“你和言峻害了我一辈子,我就要你们用一辈子赔偿我!”
易沁的指责声略略歇斯底里,夏欣却异常地平静,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的疯狂,易沁却忽然停下来,抬起指尖抹掉一滴泪,平复了激动的情绪:“你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吗?你太天真的,你知道你哥哥的车祸是怎么一回事吗?”
夏欣有些讶异的睁着眼睛,看着她,眼里有一丝的恐慌:“是汤泉做的,你哥哥车祸的原因,根本不是疲劳驾驶,而是有人故意相撞,他躲闪不及,就这样死了。”
“你还不知道吧,这次绑架你的计划,还是汤泉提供的呢,你也不想想,我要那个言氏干什么,那是因为我答应了汤泉,他把你交给我,我就把言氏交给他,怎么样,这个计划,是不是天衣无缝。”
“当年,阮廷坚的父亲,言峻,汤泉一起密谋你的父亲,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汤泉和言峻不和,却握有言氏企业的股份,那是他当年答应好的。”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她的泪早已模糊的眼睛,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骗她,所有的人都是凶手,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要取得各自的利益了,要不是汤泉的妻子,他们现在恐怕还是朋友呢,对了,当时你去了美国,这些当然不知道,那就由我来告诉你。”
“肖涵是汤泉的青梅竹马,曾经的一对佳偶,可惜她爱上了言峻,却落得和我一样凄惨的遭遇。”
易沁说到这儿的时候,眼里蹦出恶毒的光:“他除了你,对所有的女人,都是一副冰冷的面孔,这样想起来,你还真是让人没法不嫉妒,后来,她借酒消愁,不小心和酒吧里的一个陌生人发生了关系,怀孕了,她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汤泉为了帮她,不得已娶了她,可是她不愿意,甚至去打胎,最后,手术大出血,再也不能怀孕,她的一生就这样的被毁了,她那样爱着言峻,却得不到一丝的回报,终究是疯了,而言峻,从头到尾,都没有来看过她一眼,你说,这到底是多绝情的一个男人,汤泉当然不愿意放过言峻,无奈,势力悬殊太差了,所以,他们终究是决裂了。”
“传说,最近肖涵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她还是哭着喊着要嫁给言峻,你说,汤泉那样高傲的人,怎么能不气,他要言氏,要言峻,永无葬身之地,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吗?”
“可是,你呢?你不是爱他的吗?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伤害他?”
易沁因为夏欣随口说出的话而面目死灰,但她随即便轻笑地掩盖情绪:“是啊,我爱他,但是不代表我要当他利用的棋子,他答应和我在一起,无非就是想要留你在他的身边,他害怕你从他的身边消失,可是有害怕你的身份会被曝光,所有拿我当了挡箭牌,挡住所有狗仔队的八卦,在他的眼里,只有你一个人是宝,而我们只是棋子,他根本不配我爱他!”
想了想,又继续说:“言峻不是也爱你吗,那当时他害你父亲的时候,为何毫不心慈手软。”
夏欣的身子猛然僵了一下,她开始发抖,因为害怕而发抖,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所有的阴谋,像是一个巨大的网,她挣脱不开。
易沁看着她的反应,嘴角有满足的浅笑:“话就说到这边,我倒是看看言峻到底会不会来。”
巨大的车间门突然被打开,一股阴冷的夜风吹入,也打断了易沁和夏欣的对话,夏欣行动不便只能转过头去看,然后,她就看到了他,就在车间的门口,背着月光看不清脸,但她知道就是他,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而他的身后是那群绑架她的男人,正企图控制言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