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欣觉得一切象场噩梦,不管她怎么挣扎,怎么哭泣,就是没有办法醒来。身体的疼痛与心灵的恐惧同时吞噬了她,她到最后发不出任何声音,觉得自己被撕碎成千片万片,再也没有办法拼凑在一起。而四周全事冰冷的海水,涌上来,一直涌上来,绝望一样的寒冷海水浸没了她,她被溺毙在黑暗的海中。
半夜醒来的时候,夏欣看着枕边睡得不甚安稳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眼睛有些失焦。
身体而疼痛。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言峻将她拦下,拖到夏宅,而此时,此刻。
她轻轻地起床,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手中拿着鞋子,赤脚的走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她回过头,他还在睡着,眉似乎有些轻微的皱,她苦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外面的阳光暖气早已消散,夏欣拿出手机,在刚刚和言峻的挣扎中,早已不知什么时候关机了,她开机,来电显示里突然显示了二十多的未接来电,她一个一个的翻过去,发现全是阮廷坚的号码。
她坐在马路边的长椅上,回拨了一个回去,对方很快接了电话,她笑了下,想必他是一直在等她的电话。
“小欣,你在哪儿?”
“廷坚,我没事,手机刚刚不小心关机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掩饰不住的关心。
夏欣叹了口气,有掩饰不住的疲惫:“我马上就回去。”
挂上电话,她找到最近的一家药店,想了一会儿,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殊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早已在了另一个冰冷的眼神里。
夏欣拿好了药,有些踌躇的停在结账台上,买这个药,任谁都有些难以启齿。
“小姐,你还要不要买?”收银台的小姐好意的低声提醒道。
夏欣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下,走上前去,刚开口:“这个药多少钱?”就被一个刚进来的来人,阻止了。
夏欣有些疑惑的看着来人,熟悉的面容,刚刚才见过的面容,让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又泛起一丝涟漪。
言峻将药扔在柜台上,蛮横的语气:“这药不要了。”然后用力的拉走夏欣,将她拖到自己的车上才肯放手。
夏欣看着他,本以为他会生气到甚至会打她,谁知道他不怒反笑:“你就当着这么不想怀我的孩子?”他的语气里有明显的威胁感。
夏欣冷嗤:“那会让我觉得恶心!”
“哦?”言峻继续笑,掩藏着嗜血的因子,“可是我很想要个孩子呢”
“你让易沁帮你生,不要找我!”
“夏欣,你以为我还是真的喜欢你么?我和你在一起,只是觉得还没有玩够你,我们之间,只有我可以决定,你只要服从!”
“你以为你管得了我?我现在打不掉,等到以后,我也会将他打掉!”
“你敢!”言峻面露凶光,眼神凌厉,夏欣却毫不畏惧的迎上去。
“你试试我敢不敢!”
“如果你这样,我会让阮廷坚付出这辈子最大的代价!”
夏欣一听,突然慌了:“你想对他怎样?”
言峻冷笑:“知道心疼了?如果你动了我的子嗣,我保证,阮廷坚这辈子都不会有下一代,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会有,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
“言峻,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扯到别人!”夏欣有些惊慌失措,她不想将阮廷坚拉入这个无止境的漩涡中,她自己承担就可以了。
“在你答应和他交往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参与到这个有些当中了,夏欣,忘了告诉你,和我对手的人,没有人可以完好无损的逃出去!”
她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
夏欣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的时候,阮廷坚正站在门前换鞋,似乎准备出去,看到她的时候,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夏欣眼神空洞,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她走路的时候,身体有些摇晃,进门的时候,脚突然一崴,差点摔下来,阮廷坚赶紧扶住没有站稳的她,扶着她躺在沙发上。
她看上去很累,眼角还有未消失的泪痕,她靠着阮廷坚,仿佛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东西,终于闭上有些沉重的眼皮,慢慢的沉睡。
“不要,不要,不要。”她在睡梦中不停地呢喃,她似乎做了很恐怖的噩梦,胸口快速的起伏着,眼角有晶莹的水珠滚落,滴在地面上,“滴答滴答”的声音,刺痛了阮廷坚的心。
他温柔的伸出手,轻轻地擦拭她眼角的泪痕,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她白皙的脖子上,那抹不可忽略有些紫红色的吻痕,他顺着她的脖子向下望去,手慢慢的解开她胸前的纽扣,她的锁骨前,布满了或深或浅的吻痕,她的手搭在前面,嫩白的手腕处还有未消失的被禁锢的痕迹,他看着看着,眼里逐渐堆积了不可忽视的怒意,是言峻,她今天去见言峻了!
“他怎么敢这样对你,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阮廷坚握着夏欣的手不知觉的加重力气,即使再忍受,也无法抵制住胸口的怒气,夏欣被这突然的疼痛惊醒。
她的眼睛还有些朦胧,待看清楚面前的人时,脑子瞬时变得清醒,她有些心虚的低头,这才发现胸前的几个口子不知何时已被解开,里面春光无限,刚刚言峻留下的痕迹醒目刺眼,阮廷坚死死的看着那些痕迹,眼里满是杀气,她赶紧将纽扣扣好,心紧张“砰砰”快速跳动。
她有些害怕,这样的阮廷坚她从未见过,她不自觉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不说话,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不知静谧了多久,阮廷坚缓缓地伸出手,想要抱住她,她却惊恐的如同收到惊吓的小鹿,快速的躲到沙发的边缘,她害怕,那股在心底不知名的害怕,突如袭来,她不知如何应付。
她眼波流转,满满的惊恐的神情,阮廷坚尴尬的收回还伸出的手,慢慢的走过去,又坐在她的身边,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安慰:“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靠在他的肩上,夏欣突然放声大哭,抑制不住的哭,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委屈不情愿统统发泄出来,她语无伦次的哭诉着什么,阮廷坚听不清,可是她的泪,却像一根根刺一样,射中他的心,疼,却不能拔出,然后深入心脏里面,再也消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