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脸上的酒窝挤出一半，露出一抹血霉般的苦笑，“你好。”
“我是警察。”吴智辉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警员证，放在胸前，“我想问一下，这两周你过河钓鱼了吗？”
黑衣人看着向导，咬了咬牙，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们的船都上交了，没有船，我们是钓不到鱼的。”
吴智辉看着他蹩脚的表演，觉得好笑。这个破绽百出的谎言，谁都看得出来黑衣人对自己上缴给小船的补贴不满。
向导可没这么好脾气了，瞪大眼睛看着男人，“老刘，我严肃的告诉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做什么事，半夜撑着竹排去捕鱼，你真以为你能逃过罚款吗？再说了，这次不是抓非法船只，这个警察是来调查命案的。”
吴智辉没想到向导会这么固执，看来他平时狐狸假虎都不少。
“命。。命案？”黑衣人手上卷起的皮带散落一地，掉进了泥潭。他有点害怕。他知道作伪证罪。
“是的。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吴智辉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那条浑浊的皮带，还给他。“我想知道你这两周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
老刘想了半天，带着吴智辉去找了一个叫老吴的人。老刘告诉吴智辉，从半个月前开始，老吴似乎变得很老实了，晚上就不再和他们一起钓鱼了。这很奇怪。过去，应该老吴是最勤奋的，是赚钱的好手。
老吴的房子还在装修中，有三层楼，正面贴了一层白灰泥，但两边的红砖还是裸露的。老吴应该还是缺钱的。大铁门敞开着，两边贴着一张全新的门神画报，画报上钟馗的脸栩栩如生，彷佛要镇压一切邪祟。客厅很大，中间放着一台40寸的彩电，在右方做了一个关公像，上面的香火还没有熄灭。老吴看到吴智辉很惊讶，起身和他们打招呼。老吴大概四十岁左右。鬓角头发微秃，眼眶深陷，眼袋沉重。看来他已经很多天没睡好觉了。吴智辉表态后，他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4个月前的一个深夜，天气有点凉。朦胧的月光下，几乎看不到星星。村子里的天空不是黑色的，而是在黑光中投射出无限的深蓝色。老吴打着煤油灯，想偷偷去辽波湖钓鱼。在这个捕鱼期，如果幸运的话，能够一次卖出数百条鱼。想着这件事，老吴的心情就好了许多，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小竹林里很安静，他的竹筏绑在岸边，马上就快到了。正这么想着，突然，竹林里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声音，然后老吴就看到了一个身高三四米的巨大青面鬼直立中央。月光下，他青色的面容和獠牙，血红的眼眸盯着老吴，呼啸着扇动着它巨大的翅膀，竹叶也随之落下。老吴吓得一个跟头摔了下去，煤油灯就灭了。之后，他甚至跑回了家。第二天来到竹林，他的竹筏不见了，但他怕青面鬼来找他，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