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夫君从今以后,不要再背着臣妾出去大醉酩酊。上回是被郭府的食客背回来,这回又是给酒馆的人扛回府上。”
“夫君若是实在嗜酒,我们直接将那酒楼的东岛壶统统买来,放在府里计划着喝。”
“王爷的身子宝贵得紧,切不可为了得那一两句生花妙笔,品那一刻无谓的风花雪月,喝酒喝坏了身子。”
南文郡南部绵延的星月山脉中段,山谷下有一处静谧幽深的气派庄园。庄园名叫闲风庄,这里是文昌王爷宇文曲当年赋闲之后购置的一笔房产。
闲风庄内,王爷夫妇的卧室处在中央。
这庄子近来招雇的仆役也渐渐多了起来,据说是因为文昌王妃最近几年喜欢来此地住。
府上二位文昌世子,都已经成年,两年前都通过武举进入梁都禁卫军担任高位。
东州的王府便冷清了下来。王妃说住在府内常会想起两个远在京都的儿子,所以她更加偏爱闲风庄这静谧的环境。
王爷爱妻的名声在南文郡人尽皆知,对自己这个老婆简直是宠上了天,家中妾室只有三房,家里正主和小妾相比,更简直是王妃和宫女的差距。
王爷和王妃相爱已经二十多年了,竟能恩爱如初。
或许大文人就是不一样,对待爱情也是如此的专一,如此的美好。
所以,宠爱妻子的王爷见侯氏喜爱闲风庄的环境,干脆这半年就和她一起搬到这里住。
只不过,这一日夜里,宽敞卧室内的景象若是让人看到,只怕会对这对夫妻一直以来的形象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宇文曲喝得大醉酩酊。天哪,王爷大人距离上一次这样醉生梦死,已经足足过去了两天!
上回还是被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白复昼喝倒的。
不过,王爷醉醺醺地坐在整洁的大红床褥上,心想就算你小子将来酒量比我好,现在也算是我的人了。
在北方的事情,你不得全心全意为我出力。
“夫君听到臣妾的话了吗?”
宽大的床前,左侧摆着一张梳妆台和一面漂亮的屏风;右侧是王爷用的书桌和书架。
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子并未打开屏风,脸上轻抹一层好看的雪白脂粉,转过头来问宇文曲道。
宇文曲皱了皱眉,表情变得有些厌恶,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没有抬起头来。
端坐在凳子上,安静注视着夫君的王妃娘娘,轻抿已经涂好的红唇,就那么看着王爷大人,充满了雍容华贵的气质。
她似乎笃定他一定会在自己面前服软。
王妃的声音很好听,她保养得很好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哪怕算起来她也已经四十岁。
黄眉黛粉画在一对妙目之上,一双明眸平静如水。
王妃一副玉容没有丝毫褶皱,一如豆蔻年华时候一般纯净。
赛雪欺霜的脂粉,擦得洁白的脸上,胭脂抹在两腮,两道红晕之间,有着三分活泼,剩下七分尽是华贵。
“侯汝颜,上好的东岛壶一坛就要几百两银子。你会舍得给本王买?”
宇文曲撇过头去,不看王妃的双目。咬牙切齿地说道。
“前些日子在集市上看中了一家卖秋装的铺子,我就花个一百两的皇票,趁着促销买了两件新款式。还给你挑了一条裙子。你呢,你怎么说的?”
王爷的酒似乎醒了些许。他这时才抬起头,与妻子淡定的双目相视。
他微微撇着嘴,似乎在说——你倒是把你之前说的话再说一次啊?
但王妃只是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臣妾说,王爷已经不是二十岁的小孩子了。首先独自在那些低级的草市里逛街买东西就不妥;其次趁着人家促销的时机吃相难看也难免被人笑话。”
“第三王爷大人随意使用皇票,不管站在什么角度,都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最后,臣妾觉得夫君的品味,也是时候提高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