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青石府石茶县
小巧精致的城门,大排长龙的入城队伍,以及城门口一丝不苟仔细核对着手中画像的士兵,构成了石茶县城门前唯一的景观。
事实上,本身定位是贸易镇的石茶县,历来都是没有城门盘查这一条规矩的,毕竟来往的客商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巨商大贾,若是因为你的盘查耽误了人家的生意,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石茶县令能担待的起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石茶县外,匪患猖獗,青石府的府兵多次上山围剿均无功而返不说,还稍有折损,而且这折损还不是山贼打的,而是上山的过程中士兵自己不小心,或跌落山崖,或被毒蛇咬伤所致。
更让人无奈的是,府兵上山剿匪数次,到现在别说剿匪了,山贼的面还没见过呢,仅有的几幅画像还是根据被劫商队的描述所作。
无奈之下,县令只好下令,加强城门口的盘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进城人员,一旦发现可疑的,直接当场缉拿,送至衙门审理。至于效果吗……呵呵,看看就好。
偷瞄了一眼画像的唐瑾表示,除非那些士兵再投次胎,否则衙门这辈子别想靠手里的画像抓到一个人。
熬过了漫长的检查,穿过略显昏暗的城门,唐瑾牵着马终于踏进了石茶县的地界。
狭窄的街道,拥挤吵闹的行人,狭小且商品单一的商铺,这一切比之望舒城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相比于望舒城的繁华雍容,这里却有了几分生活的气息,行走在街道上的人们虽然有些吵闹,言语间也颇为粗俗,但其中却满含真挚的情感。路边的商铺虽旧,可但凡有客人进店,掌柜的必定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一张嘴直说的天花乱坠,即便客人什么都不买,也依旧好声好气的相送,完事还不忘喊一声“招待不周”。
与这里相比,望舒城多了些繁华,少了些人情;多了些店铺,却少了些生活。孰优孰劣?这谁也说不清楚。
稍稍感怀了一番,唐瑾默默的牵着马匹走到了一旁的马车边,秦海两人正恭敬地站在车边,静候唐瑾的吩咐,苏式两姐妹也撩起了窗帘,定定的看着唐瑾。
扫了众人一眼,唐瑾从怀中摸出了一串钥匙,交到了秦海手中,“这是我来的时候从我爹哪里要来的院落,算是咱们在这里的临时住所,你们且先去收拾一下,我在这城中转转,打探下情报。”
秦海几人闻言点了点头,并未多言。虽然打探情报这种事理论上应该他们去,但奈何相比于唐瑾他们的情报收集能力基本上为零,就算是去了估计也探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与其添乱还不如老老实实听话。
和众人分道扬镳,顺带将自己的马也交给几人,理了理身上暗红色的锦袍,又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扇子,一边把玩着一边默默的汇入了人群之中。
当然了,说是汇入人群,可唐瑾那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行头使得他就像是一滴滴进水里的油,周围的百姓都自觉的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要是万一不小心弄脏了,这些普通百姓就是把命赔进去也买不起这么一件衣服呀。
对于众人近乎本能般的回避,唐瑾早已习以为常,甚至于早在上一世就已经习惯了。
小时候在街头流浪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像躲瘟疫一样的躲着他,后来长大了,做了佣兵,周围的便又像躲鬼一样的躲着他。
这一世虽然性质变了,但情形基本一样,他……无论在哪,永远都是一个没法融入到人群中的异类,上一世是这一世也是,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悲哀。
不过……自己算不算悲哀唐瑾不知道,身后那个扣着鼻屎一脸若无其事的看着旁边的矮个子绝对是个悲哀,因为他的另一只手正拿着刀片在割唐瑾腰间玉佩的带子,当然这并不是唐瑾发现他的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刀片已经在他身上割了两道口子了,血都快滋出去了!
“我说哥们……偷东西也就算了,咱专业一点好不好?大爷的,你割到我了。”唐瑾一把抓住对方正在自己的腰间忙活的手,一脸无语的扭头看着对方道。
“你你你!你别瞎说!谁偷你玉佩了!”那笨贼许是第一天上岗,被抓了现行,整个人都紧张的颤抖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都结结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