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微风吹来,裹挟着春日里特有的草木香气,夹杂着些许唐瑾衣衫上的熏香,缓缓缠住苏墨春的鼻尖,使得陷入遐想的她渐渐回过了神来。
揉了揉脸庞,将脑海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全都赶了出去,苏墨春轻咳了一声,扭过身,背对着唐瑾,久久不敢转身。
一旁的苏晨夏,奇怪的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唐瑾,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翘起一抹调皮的弧度,直勾勾地看着苏墨春。
“死丫头,看什么看?还不快谢谢世子大人,你我能得他收留,日后便不用再过那漂泊无定的苦日子了。”苏墨春打了下妹妹,脸上带着抹羞红道。
苏晨夏也不躲,任由姐姐的拳头落在身上。看着姐姐那羞红的脸颊,一时间脸上的笑意更胜,捂嘴笑道:“好好好,谢谢世子大人,晨夏感激不尽!”
唐瑾不明觉厉,只当她二人是真心感谢,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便又默默的催马前行。
眼看唐瑾要走,苏墨春神色间突然闪过一抹失落,忽地想到了什么,故意问道:“世子昨晚看完那两人说出来的信息之后眉宇间便隐有喜色,不知可是发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唐瑾闻言奇怪的看了对方一眼,不明白这苏墨春为何关心这事,但想了想对方现在是自己的手下,有些事情知道了也无妨,权当行路无聊,聊以解乏。
“不是看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而是看到了一个有用的人。”
“可是那两人的逃走的同伙?”苏墨春当即问道。情报是她审出来的,内容她自然也是知道。
唐瑾闻言点了点头,未待他细说,苏墨春眉头一皱,不解道:“根据那两人所说,原本行凶的有三人,后来在您的一番警告之下,一人逃跑,仅有他俩壮着胆子回来,打算再劫我们一笔。他们三人本是石茶县周边的农夫,年轻的时候跟着村里的一位略懂武功的老人练过些武艺。现在因为好赌,欠下了不少钱,便想着干些打家劫舍的买卖来还钱,为了避免被官府发现,遂而选择了离家较远的望舒城附近。根据她二人所说,那逃跑者性格懦弱,在村里素有窝囊的名头,此人……能当大用?”
唐瑾笑了笑,也不多说,只是反问道:“你可还记得两人如何形容那逃跑的家伙的?”
“性子懦弱,软蛋一个,踹一脚不吭声,打一拳反倒还赔个笑脸。”苏墨春稍稍整理了下那两人的话,将其换成了稍微文明些的说法。
“说的不错,多好的一个老实人?”唐瑾微笑着看向苏墨春。
苏墨春一愣,还是不明白唐瑾的意思,苏晨夏心直口快道:“这可不仅仅是老实,这是老实过头,甚至有些废人的意思了,我以后要是找男人绝不找这样的窝囊废。”
“你看不看得上我不管,反正他这老实至极的性格,我是看上了。“唐瑾调笑道。
“老实?世子需要这种毫无血性,不堪大用的人做什么?”这回不仅是苏墨春了,就连秦海都看向唐瑾,万般不解的问道。方小二也扭头面向唐瑾,同样也是一脸的不解。
“你们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没有?”唐瑾笑了笑,嘴角缓缓扯过一抹诡异的弧度,“每个老实人的心里都有一尊佛,镇压着下面的魔,若是你推到了佛,那么你将要面对的就是一个肆无忌惮的魔!”
未等几人多说什么,唐瑾便接着道:“天生的疯子,虽恐怖,但终究还是个人,是人便有底线,有底线,便不能算是魔;只有后天被逼疯的,才是魔,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