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炫正要让人打发走,忽地又想起一事,便宣召张之极。
来到书房,张之极非常拘谨地行礼谢恩:“家父年老昏聩,犯下死罪而得赦免,臣谢陛下恩典。”
朱慈炫摆摆手,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随后问道:“张之极,之前卫队进宫,有多少人参与掩护?”
有功必酬,有过必罚,这是朱慈炫的行事原则。
“三百余人。”
朱慈炫点点头,说:“这几天事情比较多,怠慢了功臣,是朕的过错。”
“陛下……”
听到皇帝认错,张之极甚是激动。
朱慈炫安慰两句,让他情绪平复下来,继续说:“守城部队,以后称京卫军,算是二线军队,但对京城的安全极其重要,切不可懈怠。”
“陛下放心,臣定当殚精竭虑,练好兵,守好京城。”
对这位谨慎有加的英国公,朱慈炫没有跟他扯闲话的兴致,便直入主题:“那三百余功臣,都安排在京卫军,根据能力安排官职,按程序报备即可。”
“臣遵旨。”
还算有眼力介的张之极,随即躬身告退。
而这时,在京营大营,操练场上。
五百卫队举着神臂弓,三千余平叛军拿着刀枪,对叛军虎视眈眈。
崔呈秀与阉党五虎,带着兵部官吏,开始对叛军进行处置。
站在高台上,崔呈秀喊道:“陛下说了,协从有罪,但不至于死。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判处尔等劳役,建设先帝陵寝,完工后即可归家,并且军户转民户。”
通常对兵变的处理,只惩领头的,对小兵小卒一般予以安抚,不会有事。
崔呈秀喊的话,被大嗓门传遍操练场。
叛军听到处置方案,心里很是不满,但看到那令人生威的神臂弓,却也不敢发作出来,甚至连喧哗都不敢。
崔呈秀对此很满意,本来他都安排好,要杀几个刺头,来震慑叛军的。
随后他讲道:“陛下仁慈,给你们一个选择,可以用十两银子,赎买劳役。”
叛军士卒交头接耳,轻声议论。
从他们表情可以明显看出,对用银子赎罪,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毕竟,能到京营混饷银的,很少是普通军户,没几个愿去建帝陵干苦力。
半晌过后,看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崔呈秀再高喊道:“按秩序到各登记点去登记。接受劳役的,登记完即回营,等候开拔;用银子赎买劳役的,到一边等你们家人,拿银子来赎人。”
在官吏的指挥下,一队队叛军,有条不紊地走向各登记点,登记家庭住址和联系人。
接受劳役的,直接带回营地。
赎买劳役的,按行政管辖地,到指定地点集合。
早等候一边的苑平县、大兴县衙役,带着一份份名单,快马赶回京城,通知叛军家属拿银赎人。
而在操练场的一角,一队未值勤的卫队在训练。
同时接受训练的,还有孙应元、黄得功等平叛功臣,也就是那三十多个到东宫的,要效忠君王的百战精锐。
他们现在最低官职都是千总,更有两名是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