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牛牛,跑直线,别跑歪。”
“不,对,大娃,要,拐弯儿。”
“听爷的,我把这儿摸的比你熟,跑直线。”
“哞哞,那,就,听,大娃的……”
·
慈宁宫。
桂嬷嬷出门送走请安结束的康熙。
回到正殿里,边给太皇太后捏肩膀,边轻声在她耳畔说道:
“主子,我们的线人已经把那穗氏又被送入宫的消息,告诉那慎刑司里的大宫女了,还给她看了那穗氏贴身的首饰。”
“刚刚线人来报,那大宫女穗蓝已经自尽了,皇上也将那顾氏遣送回赫舍里府了。”
“想必,那穗蓝应该是听了您的话,最后反水,说出了一切。”
太皇太后闭着眼睛用右手拍拍自己的左肩膀,示意桂嬷嬷给她捶捶这里。
“哀家猜到了,玄烨来请安的时候,虽然表情做得很到位,但他毕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他和哀家对话的那一丝不自然,就证明他已经知道自己母族人的德性了。”
“主子,经过这件事情后,咱的势力真的基本上什么都不剩了。”
“不剩就不剩吧,哀家也没那个当吕后的心。这前朝后宫的势力早晚都会交给他们年轻人,这早一步、晚一步也没多大区别。”
“哀家都活到这岁数了,就是希望以后玄烨的血脉能多些,大清、科尔沁好好的,哀家就是入土也心安了。”
“主子您别这么说,您身体如今还硬朗呢。”
桂嬷嬷听到太皇太后说这些丧气话,就心里难受。
主子这一生,真的没怎么过过好日子,完完全全把自己贡献给这大清和科尔沁了。
“瞧你说的,哀家这岁数,如今都算高寿了,早就活够本喽!”
太皇太后轻笑着摇头打断桂嬷嬷的话。
“听哀家的话,倘如哀家哪天一蹬腿儿走了,你们也别想着做什么傻事儿。”
“你和苏麻啊,就一个去琪琪格身边,一个去塔娜身边,帮哀家好好地看着玄烨的后宫。”
“哀家知道这蒙古女人在大清后宫的日子过得苦啊。”
“但总要有这个人不是?哀家这不都过来了,一辈子其实短的很呐,眨眼间就过去了……”
桂嬷嬷看着将这手中势力几乎全部交给皇上,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的主子,就泣不成声。
这可是主子这一辈子的经营啊,说给就给了。
连她都有些舍不得。
“哀家听玄烨说,他已经将景祺阁的看管之人都给撤回来了,你也私下里注意着,别让人苛待那边了,终究是哀家和哀家的儿子和孙子对不起她啊。”
“主子放心,奴婢记住了。”
苏麻喇姑端着小厨房新做出来的温热沙琪玛,看着桂嬷嬷眼睛红红的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心里也难受啊,想想主子年轻的时候想做什么事情做不成?
如今为了能给这后宫保留一丝科尔沁的火种,就做出了这么多的让步。
岁月不饶人,主子老了,她们也老了啊……
·
康熙一手一个,拎着两个小崽子的衣领就将他们从牛背上给提溜了下来。
康熙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到两人骑着牛冲着自己跑过来,一瞬间简直连心脏都吓得骤停了一下。
一个三头半身,踮起脚来能和牛犊子一样高。
一个两头半身,蹦起来也没有牛犊子高。
他是该夸一句真勇猛,还是一人赏一顿“巴掌亲屁股”?
这是得多聪明啊,就无师自通地学会“自信扬鞭,骑牛奔腾”了?
不对,还没有鞭子。
他的视线往下瞅,看到牛脖子上的那个刻有“赛恩乎”字样的铜环,就一阵阵头晕。
他想起来当时塔娜对他说,她有一头当成“亲儿子”养的牛,让他以后看到它,担待些,别让人给逮到御膳房了。
他当时以为塔娜是小孩子心性,就没在意,而且塔娜养的牛也必定是蒙古可食用的牛,不是中原用的农耕牛,随口就给她说了声:“到时候牛肉分给他一半。”
他原本以为塔娜是在开玩笑,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她真会有一头用蒙语起名叫“赛恩乎”的牛犊子啊!
身后的一大波奴才跑到保清和胤礽身边,纷纷跪地请罪。
何柱儿满脑子都是自己又双叒叕完了。
他已经看到他师傅梁九功投过来像是在看二傻子的视线了。
他假如说,这小小牛犊子是“嗖”地一下,突然跑出了骏马的速度,他师傅和皇上会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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