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兴知道此事,时为华国拍蝇打虎席卷全国之际,塞北边陲小镇也未能幸免,新闻播出后,身在钱州省的郭兴,因思念家乡,时刻关注塞北时政。
因此,惠民市场与家家市场背后之因果,郭兴略知一二,重生后,他特意关注坊间传闻,在联系后世之事实,明白了其中蝇营狗苟。
“妈,事情也不急于一时,我就说一嘴,等你晚上回家后再细说,新年过后,惠民市场别再续租了,今天您先和业主说一声,让他有所准备,或另租或搁置,便由他。”
郭兴囫囵话说完,母亲杨玲花不知所云,将门关上,重新坐于炕沿。
“儿子,怎么突然说起这事?不租摊位来年全家人喝西北风啊?”
郭兴知道,无充足理由,实难说服母亲。
“惠民市场来年要拆迁,此时续签,恐无法收回租金。”郭兴只能照实说。
母亲杨玲花被郭兴逗乐:“昨晚没休息好吗?怎么清大早说梦话,惠民市场关系一镇居民三餐所需,拆了让人喝西北风啊?”
郭兴低声嘟哝:“不还有家家市场么。”
“巴掌大点地方也敢称市场?顶天也是菜摊子!”
母亲杨玲花小脾气立马点燃,郭兴不敢顶风而上辩解,从小被胖揍,留下后遗症了。
“妈,还有一事,我攒了些钱,打算买个底商,惠民市场先别急着租。”郭兴采取胡萝卜政策加迂回战术。
一听这话,母亲语气缓和许多:“吹牛吧,你能攒几个钱,够租门脸房就不错了。”
郭兴赶话道:“租也行,冬天的时候总比菜市场暖和,您少受点罪。”
这一把孝心撒出,连一向话不多的父亲郭二也开口道:“兴兴想法挺好,毕竟儿子大了,懂得心疼爹娘。”
“是啊,这几个月来,儿子成长许多,懂得孝顺父母,长大了……”话未说完,母亲杨玲花眼角泛着泪花。
“妈,今天忙完,将菜摊收拾妥当,新年前别去了,好好休息几天,一家人开开心心跨世纪。”郭兴依旧没死心,先将母亲劝回家,再慢慢细说。
操劳半辈子,杨玲花根本闲不住,否则郭兴多希望二老好好在家享清福,以他如今能力,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母亲杨玲花抚摸着郭兴寸头:“听我儿一次,一年到头,奔波劳累,也该休息几天了。”
父亲郭二再次开口道:“今日不去桥洞打零工了,我和你去菜市场吧,有个帮衬。”
“今儿你父子二人重新投胎了?各个向着我,好啊,我猜你们定是嘴馋了,一会去割几斤牛肉,晚上回来烧牛肉,照着你三叔家日子,咱奢侈一回。”
母亲口中三叔家,是父亲郭二亲弟弟郭玉枝,在聚集壕数一数二富裕人家。
郭玉枝今年三十五岁,是一位画匠,专为棺材作画,说好听点,也叫棺材绘画师。
九十年代,塞北之地,凡家中有老人都会提前将棺材打造好,一旦老人去世,棺材绘画师便立刻前往,将白面原木棺材绘制完成,可获得不菲收入。
后世,这项手艺几近失传,即便此时,有此手艺之人也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