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局瞥了眼康建。
“没事,你说吧。”刘智毫不避讳。
“董月儿……失踪了。”
康建的筷子停顿了下,接着便大口大口的刨饭,嘴巴里塞的鼓囊鼓囊,只是他目光呆滞,脸色略显阴沉。
一个大活人竟然平白无故从警局里消失,光是听说都觉得匪夷所思。
听罢,刘智很平淡,她未多说什么,倒是康建的反应让她有些吃惊,刘智吃惊的不是康建反应平淡,而是康建的手有些许抖动。
如此失态,就算是刘智也是第二次见到,不,准确的说是第一次,上一次她是从周子超口中得知的,那是康建和刘慧分手的那天。
刘智偷偷的咬了下嘴唇,这一举动竟被张局捕捉到,紧接着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扑通一声,张局双膝下跪,额头着地,脸紧紧贴地面,九指并拢,双手放在左右两侧,身体有丝丝发抖。
张局的左手食指自第二关节处断去。
作为六合市警察局长竟然会给山水科技的运营总监下跪,这事情绝不正常,刘智的身份绝不正常。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人一定要给我找到。”
康建诧异的看着刘智,他原以为通过自己的入狱能钓上私人拍卖会的后台东家,然后再从东家那边入手,说不定能救出那些拍卖品,可没想到的是救他的人竟然会是刘智,更让他意外的是刘智的身份。
难道她就是私人拍卖会的后台东家?
康建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刘智的身份太过诡异。
“我和私人拍卖会没有任何关系。”刘智开门见山道。
康建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的话能不能信,康建不知道,但到目前为止,她确实没有害过自己,光从这一点出发,她还是值得信任的。
康建迟疑片刻:“你是?”
刘智起身,她没有说话,屋内只回荡着她的高跟鞋声,她背对着康建,停在门口,几秒后转身,她轻声的说了什么。
康建目瞪口呆回忆着刚才的那一幕,惊讶之色无以言表。
“董月儿他们我会帮你救回来的,你安心等着便好。”说完刘智便离开了。
计划失败,康建不仅没救出宋绮巧等人,现在还搭上了一个董月儿的,得不偿失。
“吴明你去查一查从我们进来以后,有什么车辆离开过,或者在警局附近有所停留。”挂完电话,康建独自一人冥思苦想。
康建越想越懊悔,越想越自责,就像袁和平死的那时候一样,他再一次感到自己的无能。
康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去抓茶几上的药,脸色苍白,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直到那只垂落。
监控室。
关凌云正怒气冲天的发着火,董月儿消失的这段时间里,监控也失灵了,好巧不巧的避开了这段时间,绝对是刻意为之,监控室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关凌云将他们全部带去了审讯室一一盘问,不放过任何一人,任何一个细节。
结果令人咋舌,在监控失灵的那段时间里,当班的所有人在同一时刻闹了肚子,厕所排起了队,这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监控室和看守的还好说,没想到的是连沿路经过的资料室里的工作人员也受到牵连,整个警局逃过的人不超过八个。
经过调查,食堂饭菜中含有泻药成分,未受牵连的八个人都是未在食堂就餐的人,关凌云那时候还在审讯康建,所以并未就餐。
这倒还好,最苦的莫过于关押中的人员,由于看守人员正在排队上厕所,所以情况可想而知,董月儿也正是这个时候失踪的。
康建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刘智一直默默的守护着他,康建的病情再一次加重,虚弱无力的他说话都会连带着胸口疼痛。
康建就像个体弱多病的老人,全身瘫软无力,舌苔无味,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
康建迷迷糊糊的看到刘智询问着什么,自己什么都听不到,朦朦胧胧的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康建从惊吓中醒来,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在无尽的黑暗中摸索,不知方向,不知时间,他尝试着呼唤了几声,连回音都没有。
我在哪儿?这是什么地方?
他就这样走啊走啊,也不知道摸索了多久,突然在他身前出现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个翩翩起舞的红衣少女,舞姿婀娜美艳,精彩纷呈。
“你是谁?”
少女没有回答,康建尝试着靠近她,可是不管康建怎么努力,他们间的距离丝毫没有减少。
“这是什么地方?”康建再一次发问,她依旧没有回答。
在少女的翩翩起舞下,披帛飘落,康建伸手去抓,一次两次三次,那披帛像是有生命般活跃,直到第四次康建才抓到,披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康建拽住,康建一路跟随。
骤然间,一个悬空的红色棺椁出现在眼前,那棺椁上被四根拳头粗的乌金铁链拴着,透着寒意,铁链上贴有奇怪的黄底红字符,棺椁上密密麻麻刻写着奇怪的符号,那些符号几乎遮住了整个棺椁。
这是什么?
康建不由自主的走进棺椁,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个从未见过的画面,那是棺椁下葬的画面。
为什么会有人在棺椁前跳舞?
她在哭,她是谁?
不知为何,康建的心疼了一下,他感觉这个女人的哭声深深的刺痛了他,他欲伸手去摸,可是整个画面却离他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轰的一声,棺椁震动,铁链伴随着晃动,上面的黄底红字符略有松动,翘起来边角。
一股力量从身体里消失,康建顿觉无力虚弱。
到底是怎么回事?
轰的又是一声,那字符撕开的边角再次变大,康建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轰轰轰,接着又震了三次,字符已经撕开近小半,康建努力的维持着自己醒着的状态,只是沉重的眼皮再也压不住,这一刻他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