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红玉平静的点了点头,说道:“嗯,你下去一趟也好……”
“再带上十两银子……”
小蝶有些愣住,但很快她就明白,看洛北和杀生的衣着就知道,他们囊中已经无比羞涩,说不定就是借着还披风的借口来讨些钱财的。
“刚做了好事,现在又要给银子,说不定人家心里想的可没有那么好!”小蝶心里着实是藏不住事情,只好说出来。
阮红玉瞪了她一眼,故意板起脸来说道:“你这个小丫头总共才吃了几年的饭,怎能把世上的人都想的那般龌龊?快去,要是再敢顶嘴我就要动用‘规矩’啦!”
听到阮红玉说的“规矩”,小蝶下意识的缩紧了脖子,知道小姐只是在吓唬自己,她吐了吐舌头,赶紧跑了出去。
阮红玉摇头苦笑,仍望着楼下的少年和小和尚,清晨归来的时候,她虽然没有跟洛北说一句话,但她看得出,少年眼里有着与同龄人并不相符的神采,很难说清那到底是什么,是自卑?也可能是因爱而伤?反正有些与众不同。
这些年来,在天香楼这样的地方,她已经见过太多的人,每个人眼里的色彩都并不相同,就像同一架古琴,每个人弹出的声音也各不相同。
她看到小蝶收回了那件披风,然后把十两银子丢在洛北手里就跑了回来,这个小丫头不知道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说实话,在漫长的
时光里,她早就已经把小蝶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看待,所以即便她性子风风火火,时不时也要顶撞自己,但心并没有恶意,大多也是在维护阮红玉,于是便也从不在意。
……
杀生把叠好的披风交到小蝶手里,然后接过那十两银子,一直就捧在手中,不禁有些热泪盈眶。
这十两银子看起来并不很多,洛北和杀生从来对银钱有过什么概念,但这时候却并不相同,因为他们的确像别人看到的那样,囊中羞涩,而且是极为羞涩。
两个人拿着十两银子,迎着头上耀眼的阳光,好像身披霞光一样,心中温暖已极。
杀生小心的把银子收好,然后歪着头,笑着看向洛北,不用多说,洛北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咱俩是该找个好点的馆子吃上一顿,但还是不能太过奢侈,毕竟这十两银子得来不易,而且要用多久还不得而知!”
洛北的话里重点显然是后面半句,可杀生却立即大笑起来,一摇一摆的向前走去,明显是只听到了前半句,对后半句竟然自动的忽略掉了。
说来找个吃饭的地方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当你身上有一笔不菲的钱财之后,那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所以,他们两个人走了至少有两条街,从繁华处走向僻静地,然后又走了出来,临安百业兴隆,吃饭的地方自然是少不了的,有高挑门楼,酒旗飘飘,也有街边的小摊,烟火气浓厚。
杀生闻到临安街上的酒气时,不禁有些飘飘然,几次都差点走进去,幸亏洛北把他拉住,可别刚一到临安,就让人家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跟一个酒肉和尚在一起,而且还是个小酒肉和尚。
最终他们找到了一家饭馆,并不很大,但里面极是干净,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站在门口就能闻到里面飘出来的香气。
“四海客”,四海皆是客,来的都是亲,看名字就觉得很有意思。
洛北和杀生坐在了一个角落里,桌子上被擦的干净整洁,看不出一丝油光或是污渍,洛北很喜欢这里的这份洁净,这是小饭馆里毕竟少见的。
老板娘是个白皙微胖的女人,一直站在入口的柜台边,时不时打着算盘,每当有人进来的时候,她都会仔细的打量,但眼睛里却没有那种一看就知道嫌贫爱富的目光,有的只是对少年人的“羡慕”和“欣赏”。
掌柜的对此似乎也不在意,但洛北能看得出,这对夫妻其实是以妻子为尊,因为那位掌柜的总要在经意不经意间去瞟两眼妻子的表情、脸色,像是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妥会被“责罚”一样。
洛北觉得这一点倒是跟许多地方有所区别,因为他通常见到的夫妻之间都是以夫为贵,毕竟在那个年代还是要讲究三纲五常的、三从四德之类的,就算是恩爱如他的父母那般,大主意白小茹也总是要听洛仲谦的。
不过,世上的事总是有些意外的,这一点洛北可算是深有体会,因为他自己就经历了太多用寻常思维无法理解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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