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仰头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我就知道,你连浩龙从来不会忘记我以前是做什么的,难怪你会找小老婆。”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棱眼看着连浩龙:“对,我素素就是出来卖的,但是我他妈的没有你,我一样能行,我一样能做局把你圈进来!”
“呵呵!”
连浩龙甩了甩脑袋,头发上沾染的煤油被他甩飞:“是,你能做局,因为我相信你嘛。”
“闭嘴!”
素素歇斯底里的嘶吼一声:“你信我?我用得着你信我?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我为什么能做这么大的局?因为老鹰都站在帮我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站着谁啊?老鹰我很早就跟他接触上啊,我能走到这一步,都是他在帮我啊,今天晚上的这个局,也是他帮我想出来的啊!”
“老鹰?!”
连浩龙整个人表情一滞,不可置信的看着素素:“老鹰?你怎么会知道他?他为什么会答应你?!”
“呵,是不是没有想到?我告诉你连浩龙,一个人永远不要把自己想的太过于重要了!”
素素拿着火机按了下来,火石在摩擦之下,暖色的火焰跟着跳动了起来:
“今天,忠信义的人全部都在这里了,杀掉你,以后忠信义就是我素素做大,是我!”
“你?!”
连浩龙心有不甘的冷笑一声:“就凭你?阿东还在外面呢,你做的了我跟天虹,你做的了阿东?!”
“有阿东在,就凭你?有他在一天,你就别想坐上这个位置,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他在外面等着啊!”
“呵!”
素素冷冷的抬了抬眸子:“连浩东?就凭他那个烂赌鬼一个?他要真有那个本事,早就蹿上来了,也不至于被阿发处处压制!”
说到这里。
她的语气停顿了一下,“再说了,老鹰帮我想了这个局,你以为他没有把连浩东算进去?!”
“他等在外面,等在外面有用吗?!”
“唰!”
连浩龙眼皮子一跳,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
“还有什么遗言吗?”
素素看着咬牙而立的连浩龙,冷笑一声:“去死吧!”
她手里拿着的火苗跳动的煤油打火机自她手中脱手抛出,自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砸向连浩龙。
“龙哥!”
骆天虹眼皮子一跳,下意识的想要去推开连浩龙,但是却被连浩龙一脚踹飞了出去。
“龙哥!”
骆天虹整个人自空中飞了出去,砸在卡座沙发后面,然后仓皇爬了起来。
视线中。
火焰升起,然后火速蔓延,瞬间弥漫直连浩龙的整个身体。
“啊!”
凄惨的声音响起。
瞬间成了火人的连浩龙在凄厉的惨叫中往门口扑去,肆虐的大火无人敢挡。
须臾。
连浩龙冲出大厅,朝着外面连浩东坐着的车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到:
“阿东,快跑!”
“草!”
素素抬手拿过阿发手里端着的微冲,朝着连浩龙直接扣动扳机,一梭子子弹瞬间倾泻出来。
“哒哒哒...”
微冲火舌喷射,子弹射击在连浩龙的身体之上,在短暂的抽搐两下以后,他的身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再无任何声息,只剩下那渗人的大火燃烧的声音。
轿车里。
连浩东看着变成一团火球从夜总会里蹿出来连浩龙,眼睛通红,听着他临死前的嘶吼,一咬牙:
“开车,跑!”
马仔当即发动车子,轿车第一时间蹿了出去,快速的消失的公路上。
副驾驶上。
“冚家铲!”
连浩东满头大汗,愤怒的拍打着车窗,大声嘶吼着:“我他妈的跟你说这件事信不过,你不听!”
目睹了连浩龙惨死的他,心态趋于炸裂:“草,你他妈的信素素都不信我,为什么!”
车内。
一时间只剩下他愤怒嘶吼宣泄的声音。
后座。
坐着的两个马仔你看我我看你,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以后,忽而抄起藏在座位下的铁锤来。
一人起身自后方按住了连浩东的肩膀。
另外一人右手高高举起,挥动着手里的铁锤,对着连浩东的脑袋上狠狠的砸了下去。
“嘭!”
沉闷的敲击声响起。
连浩东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在第一下重击下就丧失了反抗能力,就这样被一锤接着一锤。
“嘭!”
“嘭!”
重击声持续。
轿车依旧行驶在公路上,迸溅的鲜血往四周飞溅,染红了座椅,溅射在玻璃之上。
·····
夜总会大厅。
“还看着干什么!”
素素枪口一转,跟着对准了沙发后面的骆天虹:“做掉他!”
“哒哒哒!”
一时间。
众人纷纷持枪扫射。
角落里。
骆天虹缩回身子,五官扭曲在一起,一脸痛苦的咬了咬牙,抱着双腿蜷缩在地上,往旁边的墙角移动,尽可能的让自己的体型缩在一起。
“哒哒哒...”
子弹倾斜之下,沙发根本经不起任何的扫射,一时间表皮崩裂、碎屑乱飞。
“冚家铲!”
骆天虹身体紧贴地面,伸手摸出后腰的大黑星来,等待他们更换弹匣、火力变弱的时候,抬枪胡乱射了两枪,整个人从地上猛地蹿了起来,朝着通道里翻滚而去。
“追!”
众人快速的追了上去,朝着通道里的骆天虹胡乱扫射,达到火力覆盖的效果。
“草!”
骆天虹完全凭着感觉快速的在走廊里逃窜着,最后闪身进洗手间把门一锁,抬头四周看了看,抬起手里的大黑星对着玻璃开了两枪,然后抬脚踹碎玻璃,踩着抽水马桶爬了上去,翻越出去。
洗手间外。
“哒哒哒!”
一轮扫射之下,木质的洗手间门板瞬间溅起无数木屑,马仔抬脚把门踹开,洗手间里空荡荡的。
一旁的窗户上,还残留着血迹。
“追!”
有人调转方向,朝着外面追去,有人则是跟着翻越窗户,继续追逐骆天虹。
小路上。
骆天虹捂着腹部,深一脚浅一脚的漫无目的的逃窜着,此刻的他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混着脸上的煤油,大颗大颗的往下低落。
腹部。
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一枪。
方才肾上腺素剧烈分泌的他没有感觉到疼痛。
现在那股激情退去,伴随着步伐的动作撕裂着伤口,疼痛加剧,顺着伤口流淌而出的鲜血滴了一地。
后方。
有四个马仔已经追了上来。
前面的马路上。
“嘎吱!”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响起,一台轿车停了下来,后门被人自里面打开。
骆天虹顾不上那么多,用尽最后一股力气爬了进去,轿车跟着一脚油门直接蹿了出去。
“噗嗤噗嗤...”
骆天虹躺在后座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整个人无比虚弱的躺在座位上。
开车的男子一言不发,丢过来一卷纱布。
骆天虹抓住纱布按在腹部的伤口上,然后抬起头看向了驾驶座的位置。
入眼是满满的白色头发跟一身白衣,然后视线模糊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
夜总会里。
出去追逐的马仔喘着气跑了回来,冲着素素跟阿发摇头:“跑...跑了,没追到。”
“什么!”
阿发眼珠子一瞪,看着门口还在燃烧的连浩龙就要发飙,但是却被素素拦了下来。
素素抬手看了看腕表,指针指向十点四十分。
“没时间了!”
素素摇了摇头,语速很快的说到:“老鹰到十一点就会让差人出现,先把自己人拉上车带走,走先!”
“走!”
阿发只能摆了摆手,示意马仔们散开。
就在此时。
公路上忽然响起一连串的刹车声。
四台冲锋车停在了夜总会门口,荷枪实弹的警察从冲锋车上冲了下来,枪口对准一干人等。
“草!”
素素看着忽然冒头的警察,低吼道:“为什么!这班差佬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心里“咯噔”一下又瞬间回过味来:“跑!”
马仔们纷纷抬枪还击,边打边退。
“哒哒哒!”
荷枪实弹的飞虎队一个个戴着头套,躲在盾牌后面毫无波澜的直接扣动扳机。
“哒哒哒...”
在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这群飞虎队面前,马仔们瞬间被冲散,大批的人在扫射之下倒下。
“草你妈的!”
阿发捂着中枪的手臂,拉着素素躲在了夜总会大厅墙后,嘶吼道:
“我草你妈的老鹰,他出卖咱们!”
素素一言不发的蹲在地上,没有说话。
她也回过味来了。
这批差佬肯定是老鹰派过来的。
门口。
一批批的马仔持续倒下,飞虎队队形往前一压,堵在门口,队形整齐的往里压进。
“怎么办?!”
阿发擦了擦脸上溅射的鲜血跟冷汗:“投降吧!不然咱们都得死!”
素素表情木然的看着门口还在燃烧的连浩龙,没有说话。
“投降!”
阿发大吼一身,自墙后探出手来把枪丢了出来:“投降,我投降,不要杀我!”
仅剩的几个马仔见状,纷纷跟着缴械投降。
一分钟后。
一行六人从夜总会里被押解出来。
“辛苦了!”
立刻有人上来从飞虎队手里接过阿发等人分批往车上押解,装车后全部拉走。
后方。
负责此次行动的刘步奇督察坐在警车里,看着被分成几批分别送上车的忠信义一干人等,嘴角微挑。
他整理着衬衫衣领子,拿起手提电话来打了出去:“喂,事情已经办妥了。”
“连浩龙已经被烧死了,素素他们一帮人也全部抓住了。”
“好。”
“好的。”
刘步奇随即挂断电话,对着镜子再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警容,然后从车上下来,开始维持现场的次序。
公路上。
押解着忠信义众人的警车行驶在公路上。
行驶在中间的冲锋车上。
阿发双手被反铐在背后,坐在座位上表情阴沉。
这时候。
坐在他身边的警员忽然掏出了手铐钥匙来,按住阿发的肩膀,钥匙插入手铐帮他把手铐打开。
“嗯?”
阿发不由为止一愣,没明白过来。
紧跟着。
另外一个警员忽然抬手,手中攥着的点三八正对着阿发的眉心。
点三八转轮转动。
“砰!”
硝烟中,阿发的眉心炸开一个血洞,眼珠子瞪的老大,身子笔挺的直接倒靠在了座位上,瞬间毙命。
见此一幕。
“我....”
车上另外两个忠信义的马仔表情慌张的摇着脑袋:“不要啊,我...”
“砰砰!”
再度两声枪响。
“嘎吱...”
刹车声响起。
车队靠着路边停了下来。
冲锋车车门打开,坐在里面的警员表情慌张的从上面跳了下来:
“报告报告,车上的嫌犯涉嫌抢夺枪械袭击,自卫还击之下将其击毙!”
“收到!”
立刻有人做出指示:“原地等待调查,其他车辆继续前行。”
后方。
警车自冲锋车边路过,素素坐在轿车里,看着往外淌血的冲锋车以及倒在血泊中的阿发,嘴唇蠕动。
很快。
车子将素素押解到了警署。
两个警员一左一右的把素素从车上带了下来,然后朝着警署里走去。
警署门口。
两个正在修缮墙壁,拿着三角铲刀往墙壁上刮腻子灰的工人正在工作着。
两人扫了眼被警员夹着的素素,继续干着自己手里的工作。
素素被警员带到门口。
双方擦肩而过。
忽然。
其中一人猛然挥动手里的三角铲划向素素的脖颈,素素身子一抽,身子后仰直接倒了下去。
脖颈上。
一条狭长的伤口,正在往外“咕咕”的冒着鲜血,任凭警员帮忙捂着,鲜血依旧止不住的往外流淌。
两个工人举起双手站在原地,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身体抽搐的素素。
于此同时。
阿芬所在的别墅。
阿芬坐在沙发上,左手抱着儿子,右手拿着勺子搅拌着奶粉,哄着怀里的儿子。
忽然。
落地推拉门门口。
一个戴着鸭舌帽、口罩的男子出现在了门口。
他戴着白手套,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加装着消音的手枪,自背后对准了阿芬。
“哇...”
怀里的儿子忽然哭了起来。
“乖,宝贝不哭。”
阿芬放下奶粉,双手抱着儿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乖乖,不哭不哭,爸爸很快回来。”
蓦然。
一转身。
她看到了门口站立的带着鸭舌帽、口罩的男子。
加装着消音器的狭长的枪管正对着自己。
“砰砰!”
别墅上空响起两声突兀的枪声,久久回荡不去,然后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
北区。
独栋别墅。
二楼的露天阳台。
“滋....”
老鹰眼睛微眯的吸着香烟,烟头燃烧发出烟草燃烧的声音,蓝青色的烟雾顺着指尖缭绕。
“呼...”
他闭眼长长的吸了一口香烟,而后再重重的吐出,细长的烟线在眼前蔓延,而后被风吹散:
“任何一只不受控制的狗,下场都只有一个。”
“夺帅?!”
“我点边个做帅,边个才是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