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儿今日落水时穿的粉色长裙
他整个人再次浑身瘫软地面,隐约都带了些哭腔:“你是谁,你不是水儿,水儿都死了!”
啪。
说话间,阴冷至极的寒风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
窗户啪的一声全部紧紧关上,烛光也是瞬间吹灭。
月光笼罩下,只剩下那湿漉漉的女鬼,缓缓朝着心爱男子而来。
“吴郎”
“水下好冷”
“你来陪我吧”
嗓音如先前那名捕快的声音截然不同,并无丝毫刻意做作之嫌,嗓音平淡,却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刻骨恶意。
她伸出纤细双指,缓缓搭在吴齐双肩,黑夜下,长风缓缓飘起。
是的,那是赵水儿的面容,只是此刻面无血色,双眼肿胀,像是从那西子湖之中爬出来的厉鬼,渗人而又恐怖。
啊!!!
吴齐整个人如遭雷击,双唇颤抖,彻底破防,不停跪地磕头:
“水儿,我不是故意的啊,我真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都怪那家伙,都怪那个家伙都是他蛊惑我的啊若不是他我也不会将你推入湖中。”
“我错了,别杀我,别杀我”
一系列无异于自爆话语的求饶声中,空气无比的安静。
他迷茫着抬起头。
只见四周的烛光同一时间亮起,寒风骤停。
原本渗人的女鬼停下了所有动作,只是静静立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他。
门窗外,赵家家主和妇人,一干丫鬟仆人,以及子湖衙门刘宣贵等人,竟然全部出现。
赵家人的眼神中,看着书房内那个吓破了胆的男子,充满着刻骨铭心的愤怒和鄙夷。
“完了”
吴齐面色绝望,一屁股彻底坐了下去。
“我去,你什么时候找到的帮手?”
“闲来客栈呗,今日下午以内部人员身份请了个会画皮之术的同事,帮个小忙。”
“报酬不低吧?”
“西子湖厅内拿的那二十余两银子,再补了三十两。”
“对了,还有制造魂水的价格,若不是先催用魂水将其扰的心神不宁,做贼心虚,否则还真不容易忽悠。”
小声低语间,徐长乐和王干已经走进书房,徐长乐对着那浑身湿漉漉的女子拜了拜拳,笑道:“感谢帮忙,酬劳明日放在闲来客栈。”
这年头服务业暴利快,但都需要真水平徐长乐暗中感叹。
大冬天里,把自己全身弄湿,还要演半天戏,五十两银子确实算得上辛苦钱。
面无表情的女子右手抬起,撕下一张面皮,紧接着双手搭在面部微微揉捏,仅仅片刻功夫,五官便截然不同,天差地别。
容貌平平,极为普通。
“不谢。”她摇了摇头,径直走了出去。
见状,徐长乐直看的目瞪口呆,更坚定了要学习这门神术的决心。
回过头。
赵家吴郎此刻毫无求生欲的瘫软在地上,面对着赵家所有人的目光,已然社死,只是口中喃喃道“不怪我都怪她言语太狠毒”
“请大人为家女讨回公道,将这人面兽心的畜生押回衙门,好生拷打!”赵家家主老泪纵横,径直跪了下来。
”带走。”徐长乐点头示意,示意押人离开。
临走时,赵府管家从身后赶来,毫无烟火气,递上二百两银票。
“这不太好吧”
徐长乐刚刚入职,还是想要点职业操守。
“老爷感谢大人们为我家小姐沉冤昭雪,这点只是一点小心意,顺便希望大人们,不能让这等毫无良知的畜生逍遥法外。”老管家义正言辞。
“自然,自然。”徐长乐接过银票,放入怀中。
此刻三更已过,大街上寒风凛冽,天空隐约亮起鱼肚白,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京都虽然无宵禁,但是也不提倡夜晚出行,大街空无一人。
徐长乐和王干大摇大摆走在街道正中间,刘宣贵则是带着手下压着失魂落魄的读书人在后方跟随。
“快要天亮了,我回家补个觉,明日府内见。”王干打了个哈欠,抱拳告辞。
徐长乐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笑眯眯道:“见者有份。”
王干颇为意外,随后也是嘿嘿一笑,道了声谢,放入怀中。
“可以啊。"
徐长乐看了他一眼,赞赏道:“我还以为你们这些读书人,总会有些没有必要的矫情和傲气。”
虽然我才刚退学,但我不管。
“以前有,现在没了。”王干沉思了会,只是摇头说了四字,道:
“入乡随俗。”
确实,这就是社会的洗礼……徐长乐笑了笑,颇为轻松。
入好事人第一日便赚了一笔功绩,算得上是开门红。
王干从岔路离开,徐长乐突然想起一事,降低步伐幅度,跟吴齐平行,问道:
“问你个问题,你怎么将赵水儿弄晕后丢入湖中的?在她身上可并没有发现外伤痕迹。”
吴齐置若罔闻,丝毫不理。
“现在不说话,等会入了审讯房,想说话都没机会。”
徐长乐笑眯眯提醒一句。
审讯房三字,让吴齐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似乎有了触动,抬起头,绝望道:
“不怪我,都怪那个游方道士,他给了我一个东西,说只要放入他人衣领之中,便可杀人于无形,让我花了足足八百两银子。”
“游方道士?”
“我也不认识,真不认识。”
“那给你的是什么东西?”徐长乐眯起眼。
“是只青色小虫,那人好像说是叫是叫”
吴齐颤颤巍巍道:“青虫蛊。”
徐长乐只觉这三字颇为熟悉,略作沉思,瞬间,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