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露出两个放得平整的纸袋子。
秦雅芙红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林子航把东西取了出来。
林子航的耐心不够,胡乱一扯,其中一个纸袋里的东西就掉了出来,竟是一条纯白色的手织男士围巾。
样子不算复杂,再难的花样,秦雅芙一个初学者,难免驾驭得吃力,所以,她也算是偷了个懒,就当做是练手吧。
林子航喜滋滋地让妻子给自己戴上,又特意跑到穿衣镜前,左照右照,之后回身问道:“从哪儿买的?”
秦雅芙有些小得意,回头朝着婆婆笑:“这是我第一次织的,您看他戴得出去吗?”
“戴得出去,挺漂亮的,简单大方,男人的围巾就应该这种风格!”林母由衷欣慰,她发觉儿媳妇越来越不是原来那副娇娇女的模样了,虽然全家都不需要女人的手工活,但儿媳妇能够用心给儿子织一条围巾,这份心思却是难能可贵的。
“我还给我爸织了一条呢,您看看行吗?”秦雅芙小心地从另一个纸袋里取出一条浅灰色围巾来。
式样跟林子航的相同,只是差在颜色上。
“不错嘛,雅芙越来越能干了!”林父刚刚在书房里接到个多年未见的老友电话,聊了很久,对外面的嬉闹声尽收耳底,心情也跟着放松,可惜却没办法立刻出来,等到终于收了线,他便快步走过来,直接插了话。
“来,爸,我给你戴上!”林子航自己臭美得差不多了,忙对父亲献殷勤。
林母微笑望着丈夫和儿子,一人围一条时下男人比较流行式样的围巾,他们的样貌相像,个头也差不多,在儿子身上,很容易就找到丈夫年轻时候的影子,虽然其实他们的性格差异很大,尤其儿子最是毛躁得厉害,但这并不影响母亲爱儿子的心,看到这父子脸上都洋溢着欢喜,她的心情自然也是无比愉快的。
林母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眼沙发上那个鼓着的纸袋,里面明显还有东西没有拿出来。
秦雅芙感觉到婆婆的目光,忙动手从纸袋里把最后一件礼物也取了出来,毫无悬念,当然是一条女士围巾。
送给婆婆的围巾,花样要繁复些,秦雅芙是在织完那两条男士围巾,锻炼出一点点经验后,才动手织的,期间,更是又求得周佳妮的协助,才顺利完成的,所以,织这条围巾花费的时间和功夫最长,但出来的效果也的确是最漂亮的。
林母摩挲着围巾,自是欣喜儿媳妇的细心,她可以想象秦雅芙在给丈夫织完围巾之后,感觉还算顺利,便一鼓作气,给公公也织了一条,等到公公的织完,再想到生育丈夫的婆婆当然更不能落下,于是,她又继续讨教,花费更多的心思,织出自己的这条。
所谓“礼轻情义重”,三条围巾所用的毛线不太多,花费不算大,但秦雅芙付出的心血却不少,林母看到秦雅芙带着红血丝的双眼,儿子又是一脸的惊喜表情,不能猜出她是背着儿子偷偷进行的,以儿子对她的那份纠缠不休的热忱,想来她的这份“地下工作”,做得也很辛苦。
秦雅芙望着三个人戴上自己熬夜辛苦织就的围巾,都是满脸的欢喜之色,那份成就感,比起工作当中,拿下最难搞定的客户要有意义得多,难怪闫明明曾说,女人无论在工作当中取得多大成绩,都及不上家庭和睦让人过得安心,在外面奔波、劳累一天,回到家中,能够有家人亲切笑脸的相迎,人生才更有意义。
闫明明不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尤其婚姻遭受变故之后,她更加珍惜身边对自己好的人,也因此常常规劝秦雅芙,不要过于专注事业,就如林子航说过的那句话一样,工作丢了可以再找,老公可只有一个,他真要是有一天因为自己对他不够好,烦了、跑路了,她可没处找到第二个能够替代他的人。
本来“金色丽人”的工作也不是完美到让人无可挑剔的地步,一个企业做大了,总是会衍生出诸多的问题,有些表面上的被领导发现了,及时做了更正;而有些则是藏在内里,如同人受了内伤一样,因为外表看不出来,便由得其自由发展,也许会因为自身抵抗力强,熬一熬,挺过去了,当然万事大吉,但更有可能一处、两处、三处的毛病慢慢堆累,积少成多,最后形成一个大的肿瘤,那时候的结果会怎么样?谁能猜得出呢?
秦雅芙对那些不在她能力控制范围之内的事,不愿意去细想,她同样不是野心十足的女人,那么,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倒不如想想怎么哄家人开心来得更好。
到任何时候,秦雅芙都得承认,自己是个有福气的女人,且不说自己娘家至亲亲人打小给予的关爱,单看婆婆家一家人对自己的热情、体贴,甚至无底线的包容、理解,就不是她织这三条围巾所能感谢得了的,唯有用心,更用心地尽到一个媳妇的本份,将心比心,好好回报吧。